我艹,我还是不明白,这就算是一种奇怪的毛病,发病也好歹有个逻辑性啊。老这么一抽一抽的,我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抽死了。
没事,死不了。我紧着喉咙对闷油瓶说。这话我真是随便说的,为的只是让他安心。什么时候死,会不会死,这些都是我预料不到的。人都图个听天由命,短短时间内,我看到了这么多新鲜尸体,忽然对死亡的恐惧又减少了几分。可人的思想往往都很矛盾,一方面我并不恐惧,一方面,我也执念地希望我能和闷油瓶活着一起出去。
找到点什么方法,让我活着。我可以用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去换。那些记忆让我对自己产生了空前绝后的恐惧感,而它们现在正在慢慢在我脑中清晰地铺开来。我甚至想找到个方法控制住这样剧毒性的蔓延。
他的吻来得很突然,毫无征兆。前一秒,我还在想站起来继续走,下一秒他就吻了上来。这就像是一个世纪停顿,他停顿在我的嘴上,把手覆在我放在胸口的手背上。他把手指交叉进来,隔着我的手捂住我的胸口。
有一种世界瞬间凌空的感觉,在上层空气里,我听见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力道:我们会活着出去。
我刚想说什么,却听见耳边不远处隐约像是有人在说话。
这里不是出口!
我屏住气仔细去听。闷油瓶显然也听见了,我们一动不动地听着后续。
原来是你动了机关,我说怎么会突然塌!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忽高忽低,有点尖厉,难以辨认。
我以为,断了路我们就是在回头,那这一切也会就这么结束。结果,命看来果真是逃不过。我们早就全被套进这里头了,现在后悔是完全没用的。
我认得这个声音。是三叔。
残破的真相(四)
我没有动,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使劲收缩。闷油瓶看了看我,站起来,故意放轻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就站在那里不动了。看他样子,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他们了。
半晌之后,那个和三叔在一起的女人开始说话,我认出来,那的确是陈文锦的声音。
吴三省,我只是没有想到,到了这最后,我还是要把命搭给你。呵呵!她语气平缓了很多,却带着非常深的讽刺调子。
文锦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我甚至觉得三叔的声音带了些许的哭腔。他这样的腔调是很少出现的,但我不是从来没有听过,只是我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
孽是我们造的,我们都要还的。谁都逃不了。他说,语气又重新变回了平静。
慢着!陈文锦突然尖着嗓子,像是把肺里的气都提升到了嗓子口,随即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吴三省,原来你是想走回头路出去!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你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瞒天过海?!她停下来,我听到她喘气的声音。
三叔没有说话。一片死沉沉的冷寂。
怎么了?害怕自己做的事情被你侄子发现?!吴三省,你疯了吧,假如你真把他当你侄子看,那你应该很清楚,这么做只会害死他!时限已经到了,假如你真就带着他这么出去了,那他可能走不到外面就会断气!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字字很清晰。周围虽然有岩壁和视线的阻隔,却很安静。她说的话,每个字我都听得很清楚。我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
吴三省
文锦,我隐约看到转角的夹缝处有火光,有烟味飘过闷油瓶的头顶。然后我闻到香烟的味道。脑子一抽,突然就很想笑,三叔的香烟就是比别人的牛,泡了水还能抽。
他说话的语调很慢,就像突然在陈述自身以外的事情一般。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这么多年,我其实没有一天过得是安稳的。看他越往这里面走,我突然就很害怕他知道真相。他停顿了几秒钟,又说,我心里老早把他当成自己真的侄子了。
你听我说,陈文锦说话声音更低了,就像是被谁扣住了喉咙。除非你有那个尸玉散,那你就出去找到他之后,带着他从我们来的路离开。
我在心里冒了一瓢泼的冷汗。果然,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夹缝中三叔烟头一闪一闪的光亮中,似乎看到闷油瓶回过头来看着我。但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回了头,是不是看着我。
突然,啊!这声女人的尖叫几乎是和一声枪响同时发出来的。然后我听见一声男人的尖叫声,和一声乱七八糟的崩塌声。
一片混乱。
我捂着胸口,一阵阵抽痛。鼻腔里已经进了很多烟尘气。我艹,这是突然搞什么鬼?!
闷油瓶几乎脚都没着地就一步蹦到我边上,把我直接背在了背上。我隐约好像听见他说了一句抓紧我然后我就感到身体一轻,他腾空一跃就到了河边上一块凸出来的石岩上。我突然发现,这个石室好像在倾斜,不是,是在变形!
刚刚阻隔在我和三叔他们之间的一整块岩壁现在塌了大半,原本只有一条狭缝,现在露出了大半边。我抬头的瞬间,闷油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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