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突然听见咔咔的声响。
我一下就感到神经被绷紧了,赶紧竖起耳朵去听,这声响是哪里来的。
咔咔咔咔再仔细辨认,似乎这咔咔声并不止一种,好像有两种声音从不同的地方发出来,相互混杂到了一起。其中声响比较大的那种,我很快找到了源头是棺材。
准确来说,是棺材上的钉子在自己往外冒,一截截慢慢往上突。
我想凑前一点看,顺便把小贱抱下来。被闷油瓶一把拉住,他把我拉到他边上,一手挡在我身前,大家突然都静止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棺材。
当那些棺材钉松动得差不多的时候,小贱自己从上面跳了下来,却停在棺材前面不走。
棺材钉不再动了。但是咔咔声依旧没消失。
这是另一种咔咔声,比较轻,比较远。但这距离,似乎越来越近,所以声音也显得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好像是从下面传出来的齐蒙古抬头看着我们,用手指了指地面。
残破的真相(九)
在我们屏住呼吸间,声音又突然戛然而止。
你们看!胖子在黑暗中,用手指画出来一条弧线,最终停在棺材盖的上方。
我从他手中接过手电筒照过去,闷油瓶跟着靠过来,当我眼睛看清楚的时候,同时听见闷油瓶的声音在耳边说:开了。
我伸出手,轻轻一拔,几乎没用上力气,棺材钉就被拔出来了。一,二我不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撞击耳膜,五,六最后一枚也清了。
现在棺材只要我们用力一抬,就能开出来。
我暂停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正当我想叫他们开棺的时候,闷油瓶突然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小哥?怎么了?我有点急,我第一个反应是想起来之前张陌在他头上的那一下,这别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来个突发脑震荡什么的。于是我想也没有想就看向了齐蒙古。
胖子也扑了过来,一看闷油瓶显然没有晕过去,顿时镇定了八分,头一撇,就看着医生叫了起来:医生你别愣着啊,赶紧过来看看,小哥头疼!
齐蒙古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万般镇定,把衣袖往上一捞,迈着大步走过来,途中撞了两下棺材板。齐蒙古蹲在闷油瓶边上,拉开他的手,手指在他头上点了几下,问了闷油瓶几个问题,他一个也没有答。
胖子忍不住了,语气很急地追问道:怎么说?!
齐蒙古抬头,叹了口气,看着我们摇了摇头。
由于我一向觉得齐蒙古医术某些地方有些坑爹,再加上遇上闷油瓶这种十分不配合的病人,所以他一摇头,我果断觉得他的意思是没诊断出所以然来。却看到在旁边的胖子突然翻了白眼,带着哭腔大吼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啊?!没救了?!小哥!
他扑到闷油瓶身上,鬼吼鬼叫了两声,用一身肥肉压得闷油瓶不得不放下手。
我没看出来他什么毛病。齐蒙古很泰然自若地说。
你丫地把话说清楚行不行!你丫地想吓死你大爷!胖子跳起来叫道。
我心说,你他娘心脏也太脆弱了,人家摇个头,你就说没救了,还怪他没把话说清楚,他娘这皇城来的果然不太讲道理。
胖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半根烟,被压得都变了形,掏出来一根火柴,花了老大功夫把烟给点了,猛抽一口,压着嗓子说:我没见过小哥这样。我说实话,老子怕了!我希望我们都活着出去。一路过来死的人太多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下一秒就死了。没有人能说清楚下一秒命还是不是在你自己身上。就连李
胖子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我,把头撇了过去,掐灭了烟头,没有说完。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连李如风也死了。
那些看着好像和死不着边的人,最后都没有活下来。
我已经忘记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了。我本来不信命,但这是不是命里的一个必定要经历的坎,我已经说不清了。面前最清楚的事实是,还没人知道结局,但是我们没有退路可走。
小哥?我看到闷油瓶重新站了起来,脸上一如既往地清冷表情,好像刚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没事。他转头看了看我,把棺材打开吧。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有些不一样。这眼神好像一种被植入在大脑中的记忆突然醒了过来一般,那种熟悉的感觉突然让我感觉意识摇晃得厉害。我回过神来,点点头。
我转到棺材的另一头,伸手抬住棺材盖。正值发力之际,我突地感觉到裤裆关键部位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在什么都看不清楚的黑暗之中,有人的声音从我身下传出来:别动。
我立刻反应过来,刚想跳开,问是谁,那声音用命令的口吻小声说:不准出声,除非你想做太监!
果然那顶着我命根子的硬物象征性地戳了戳,我心说,你大爷的,果然会找位置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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