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几个出去伐木的兵是被他们吓回来的。邓济把咬着一半的肉一扔,埋怨身边小校:“他妈的!你这张臭嘴,曹军
真叫你喊来了吧。”
“咱们速速关闭城门吧。”
“胡闹!关城门这些粮食怎么办?派出去伐木的兵又怎么回来?”邓济观察了一会儿,“不就是一千多人嘛,派兵出去给我挡住,四五个人联手打一个,还能打不过吗?这是游骑又不是大队人马,用不着这么紧张!”
邓济传下军令,不一会儿工夫数千兵马自东西二门涌出,迎着曹军的方向而去。虽是明显看见曹军骑兵的轮廓,但是望山跑死马,距离还远着呢!北门的粮车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往里走,丝毫不受影响。
不过邓济可小瞧了曹军的厉害,这一队骑兵的督率者可是素来打仗不要命的乐进。乐进远远就瞧见敌人派兵来阻挡,人数比自己多得多,但是敌人越多他越起劲。他一言不发紧催坐骑,待至近前挺起大枪就冲入了敌群,连刺带趟立时倒下一片。邓济的兵自襄阳出兵以来没打过什么硬仗,所过县城没有驻军几乎是望风而降,今天吃着一半饭就被调出来御敌,猛然遇见这等不要命的对手,一时手足无措。这一千骑马人欢马跃个个奋勇,而他们这边都是步兵,虽然人数是曹兵好几倍,将将杀了个平手。
正在焦急时刻,又闻一阵呐喊——可了不得,原来骑兵后面还有大队步兵呢!邓济之兵当时就心慌了,近有勇猛之骑,远有大队敌人,直觉眼前一片昏天黑地,似乎漫山遍野都是曹军,赶紧扭头往回跑。有一个跑的,就有一百个跟着的,不一会儿的工夫,数千人马只有退意毫无战心,全都向着湖阳城奔逃。乐进率兵在后,兜着屁股一通杀,无数军兵被斩杀在地。曹操率领的大队步兵紧随其后,要趁城门未关之际杀入湖阳。
邓济这会儿也看清大队敌人了,见自己的人马败阵吓得脸都绿了,也管不了那些兵的死活了,跺脚大呼:“快关城门!关门放箭!”
东西两面的城门倒是迅速关上了,唯独北门还堵着粮车呢!那些败兵真可气,冲锋的时候跑得慢,这会儿往回逃,一个比一个脚底下快。守门兵还没来得及把堵着的粮车移开,就有数十个跑得最快的涌到了北门,守门兵一冲而乱,紧接着大队的败军也涌到了,登时就把北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这回想关门都关不上了。有的人见城门堵死,干脆从粮车上爬过去;后面的曹军也跟着蜂拥而至,喊杀声惊天动地,整个北门外挤得水泄不通。
“放箭!快放箭呐!”邓济急得大呼小叫。
城上搭弓之人倒是不少,就是没一个敢放箭的——敌我都混到一块了,挤来挤去的,分得清谁是谁啊?
上面的怕射错了不好意思放箭,可底下射上面绝没有射错这么一说。邓济的兵还没来得及瞄准,曹兵的箭已经飞上来啦!一步落后步步受制,城上之兵有的当场射死,有的赶紧蹲下躲避,只觉脑袋顶上嗖嗖不停,可就不敢再站起来了;有一支箭正中邓济盔缨,吓得他抱着脑袋蹲在女墙之下,现在的局势他已无法控制了。
乐进催促骑兵死命往城里挤,敌军被他踏死一大堆,后来挤都挤不动了,干脆抡开大枪一通乱扫,总算来到城门洞。他也不管身边是敌是友,先招呼大家架住粮车。这会儿堵门的车才是公敌,大家叫着号一二三地使劲,立时将那辆堵门的大车掀到一旁——这倒干脆,连败军带曹兵全都顺顺当当拥进湖阳城了。
邓济浑浑噩噩在女墙下蹲着,过了半晌才意识到湖阳城已经保不住了,又不敢站起来,干脆爬着下了敌楼。眼见城内已经大乱,自己的人、曹操的人还有百姓,往哪边跑的都有。他赶紧上马,带着数十名亲兵横突街市来至南门,欲要开南门逃至竟陵或者直接回襄阳。
哪知南门刚打开道缝,倏地蹿进一骑,马上端坐一黑脸大将,满面虬髯相貌可怖,手里攥着杆虎头霸王矛。邓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只见那黑脸大将来个霸王摔枪式,沉甸甸的家伙奔他的脑壳就来啦!邓济惊得连忙斜身驳马——人是躲开了,马可没躲开,一矛正击在马脑袋上。邓济只觉扑哧一响红光迸现,接着眼冒金星周身疼痛,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在地上趴着了。这时南门已经大开,原来早有曹兵把在外面,大家一拥而上,把邓济捆了个结结实实……
四下的喊杀声渐渐平息,邓济的败军有的解甲投降,有的趁乱穿城而过逃奔襄阳。许褚提着邓济来到城楼上,狠狠将他往地下一摔。邓济周身酸痛又动弹不得,见眼前杌凳上坐着一个微有银须的中年军官,两帮的人全垂首而立,便斗胆问道:“您是……是曹公吗?”
“正是曹某人。”曹操微然一笑,“还不快给邓将军松绑?”
有兵丁过来给满脸晦气的邓济松开绳子,却把刀架在后脖颈上不准他乱动。
“邓将军,您真是细心周到,为了欢迎我们连粮草都预备好了。”曹操笑呵呵挖苦道,“知道老夫是怎么赶来的吗?”
邓济确实想不到,又怕丢了性命,赶紧恭维:“王师到此,天兵天将,天雷击顶,天威难抗,天生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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