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吗?
——城郊。
——就像中西部?
——就像皇后区。
——可怕。你为什么离开?
——就是该走了呗。
——就这么简单?不是因为几年前迈克尔·曼利和共党分子什么的乱闹一气吗?
——看来你很了解冷战嘛。
——甜心儿,我在五十年代长大。
——我那是讽刺挖苦。
——我知道。
——总而言之,我为什么非走不可?也许因为我就是想离开吧。你有过和家里人待在一起但觉得已经不受欢迎了的感觉吗?
——我他妈的老天啊,我太了解了。尤其是那操蛋屋子还是你他妈出钱买的。
——但最后你还是不得不回去。
——哈,你这么觉得?你呢?
——我没有要回去的理由。
——真的?没有家人?没有情人?
——你确实是个五十年代的孩子。在牙买加,情人是你瞒着老婆睡的女人。
——有意思。说到有意思,我得用一下你的洗手间。
——进门那条走廊,右手边倒数第二扇门。
——收到。
这会儿打开电视一定很有意思,克朗凯特多半正在说科尔斯特家的族长遭到绑架,无疑是为了赎金。儿媳在镜头前号啕大哭,直到发觉睫毛膏顺着面颊淌了下来,然后大喊停下!儿子显得坚忍克制,既因为他不想说话,也因为他妻子不肯住嘴。“我们认为那家机构名声很好,但毕竟人心隔肚皮。她看上去很值得信赖——她名叫多加,老天在上!天晓得她会要多少赎金。”我猜她会打扮得整整齐齐,等待新闻摄像机出现。我的照片在电视上会是什么样呢?不过我确定介绍所没有我的照片。至少我不记得他们有。就算他们有我的照片好了,报名照改一改语境就会像罪犯大头照。我打赌拍照那天我出门肯定忘了好好梳头。儿子和儿媳会手拉手,她哀求绑匪——也就是我——保留一点人性,因为她公公身体不好,非常不好,而且——
——这是什么?
我没有听见他走出卫生间。没有冲水的声音,没有门的吱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走神走到了九霄云外,直到他站在我面前我才醒过来。
——我问你呢,这是什么?你到底是谁?
他在我面前挥舞那东西。我已经对自己说过,有人来到我的住处,这一天肯定不会简简单单结束。你要明白,住在这里的女人从没想到过会接待客人。真该死,我应该先检查一下卫生间的,哪怕只是为了确定洗脸池上挂着干净毛巾也好。此刻他站在我面前,样子好像他姓警名察,挥舞着平时放在我枕头底下的那本书。
《如何彻底消失并永远不被找到》,作者道格·里奇蒙。
真他血逼的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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