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椹心中微动,深吸一口气,道:“臣明白。”
李玹点点头,也缓了语气,道:“你先起来吧。”
等裴椹起身后,他又话家常般,语气寻常道:“朱友君败后,北边胡人一直蠢蠢欲动,原本想过几日就调你去北边,只是蝉奴儿……他需要你,才暂时没开口,不想你如此小心谨慎,倒是先要上交兵权。罢了,今日将实话告诉你,你可放下心,但也不必急着去北边,等……两月后,大典结束再去吧。”
他说的大典,是指称帝,届时会同时立李禅秀为太子。
知道李禅秀喜欢裴椹,他才特意将裴椹留下,让对方能观看立太子的典礼。
不然,就算这小子能解寒毒,也让他赶紧解完毒滚蛋了。
裴椹也瞬间明白李玹的用意,倏然抬头,眸中闪过微光,忽然拱起手,语气压下不平静道:“臣谢过主公。”
李玹摆手,却又有几分惆怅,但还是道:“今日天晚,宫门已经落锁,你就在宫中住一晚吧。”
至于住哪,李玹没说。
但裴椹告退后,自觉往东宫去了。
李禅秀回到住处, 遣人去太极殿外等候,交代若裴椹出来,先带对方到自己这。
等待的时间, 他握着书卷, 在烛灯旁翻阅。
但心中想着人和事,实在不能静心。
父亲也不知在和裴椹说什么,以致他交代的人迟迟没把裴椹带来。
直到“噼啪”一声,眼前的烛火炸开一朵细小的烛花, 李禅秀才骤然回神, 发觉自己竟已经盯着眼前的烛光走神许久。
莫非是父亲和裴椹说完话, 就让其出宫了?
他心中忽然有些失落想。
眼看夜色渐深,裴椹应该不会来了, 他终于起身,令人送来热水,然后屏退侍从, 解开腰间玉带,打算先洗漱就寝。
就在这时, 外间忽然又传来脚步声, 熟悉沉稳。
李禅秀动作一顿,不多时,裴椹清俊的身影就走进内室, 停在屏风后。
因最近经常进宫帮李禅秀解毒, 裴椹对东宫的布局不说是了如指掌, 也可说是熟门熟路。
尤其今晚李禅秀等他来时,就交代过侍从:若裴椹到了, 不必通禀,让对方直接进来就行。
可那时他在看书, 后来又以为裴椹不会来了,怎会料到……
裴椹的身影在屏风外只顿了一瞬,接着就绕过屏风,出现在李禅秀面前。
他一身深紫朝服,带着寒夜的微微凉意,比穿甲胄时时少了几分冷锐,整个人清雅不少,眉深如山,容貌俊逸。
李禅秀刚解下玉带,如玉的手指微弓,僵在领口位置,手腕清瘦白皙,腕骨处戴着一串青玉佛珠。
衣领已经被微微扯开,露出雪白的里衣,锁骨和喉间的凸起清晰分明,微微烛光映照下,在莹润皮肤上落下明暗交叠的影。
裴椹一双黑眸落在他身上,渐渐如被煅烧的寒铁,漆黑中透着火红星子。他缓步走近,在李禅秀还没反应过来时,轻轻握住对方的手,目光凝望他,声音暗哑:“我来伺候殿下。”
李禅秀心头微跳,感受到一丝危险,刚想说不用,下一刻却失了声。
……
寒风忽起,窗外一阵树影婆娑。
李禅秀被微凉的衣袍裹紧,抱到床上时,累得手指都懒得动一下。他微微闭着目,白皙修长的颈上湿漉漉,泛着水光,尤其是凸起那一小团,布满痕迹。
裴椹如今毫无顾忌,胆大妄为,总爱在他喉间那一处亲吻舔舐。偏偏李禅秀每次被碰那里,都忍不住轻颤。
明黄烛灯下,裴椹用宽大布巾帮李禅秀将乌黑长发擦至半干,铺在枕旁。低头见他轻闭眉眼,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心中反倒升起更多渴望,想将这副已经无力、只能任人施为的柔韧躯体揉入怀中,索取更多。
但到底还是心疼更多一些,他放下布巾,俯身在李禅秀倦怠的眉眼间吻了吻,又一点点向下,温润舌尖轻轻舔舐喉间那一小片,似乎觉得这样的轻抚,能让这片刚饱受“摧残”的皮肤舒适些。
李禅秀轻颤睁开眼,瞳中雾湿,仍未聚焦。抬起的手一点点向上,摸到裴椹的侧脸,继而五指插进对方发中,喘丨息着紧紧抱住对方的头。
直到翌日清晨,李禅秀醒来,才想起昨晚还没问裴椹跟李玹说了什么。
此时两人仍躺在床上,裴椹奉“旨”住在宫里,自然不慌不忙。
李禅秀手指绕住他鬓边一缕头发,扯了扯,把装睡的人终于扯“醒”后,声音带着过度用嗓之后的轻哑,问:“昨晚你跟我阿爹在谈什么?竟那么久?”
裴椹握住他的手指,送到唇边亲亲,道:“没什么,昨天有个金陵的暗探来见我,说了些挑拨之语,我去向主公禀报。”
接着指尖向下,碰到他腕间的青玉佛珠,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道:“殿下畏寒,更适合戴暖玉,等过段时日,我送殿下一串暖玉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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