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几里地,青娘见孙大富还沉着个脸,终于开口解释了:大富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吃亏了?就因为一天十文钱的利钱?
孙大富跟被踩到尾巴的刺猬似的,粗着嗓子喊:啥叫就因为十文钱的利钱?十文钱还不多吗?青娘,你向来心善,但心善不代表
后面的话孙大富没说出来,青娘脸皮薄,不能让青娘尴尬。
青娘却一点没生气,语气温柔地跟孙大富解释:可是大富哥,我那金耳坠做工一般,无论怎么卖都卖不了一两银子,那姑娘却肯当一两银给我,假如我们不赎回呢?那她就亏钱了。
所以,这姑娘不仅聪明还心善。即便是利钱高了一点又如何?你不是说华亭县有认识的朋友吗?不是说有个店铺在那吗?只要我们早点进城,然后赎回来就好,根本不会多花太多钱。
孙大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怪我,我还是做生意的人呢,竟然没想到这
青娘笑了笑,没太在意:没事,大富哥你也是关心则乱。
那个走在他们身后的少年终于忍不住说话了:青姨,你好像没跟对方约定在哪儿碰面他也不想打破两人的温情时刻,无奈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虽然他也是刚刚想到的。
青娘一愣,忍不住大叫一声:哎哟,鸣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下完了,我该不会赎不回我娘给我的耳坠了吧!
她刚刚有多顺心,此刻便有多糟心,一想到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了,青娘都觉得万念俱灰了。
孙大富过了关心则乱,此刻头脑倒是无比清醒:没事青娘,别着急,他们不是卖烧饼的嘛!到时候去华亭县的烧饼摊子上转转,肯定能找到!
青娘这才缓了缓心神,强撑着笑道:大富哥,我听你的。
这边,夏槐也意识到自己没告诉对方碰面的地址,她摸了摸鼻子,心里却不以为然,大不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吧,毕竟这年头纯粹的好人真的不多了,看在今天生意不错的份上,她浅当一回冤大头就是了!
当然,如果今天不是一两银子的事儿,那就另说。她肯定不能吃亏就是了!
当然,对方对这只耳坠十分看重,夏槐相信对方一定会竭尽全力、想方设法找到她。若对方真没赎回,夏槐也不怕,她有法子将这耳坠不亏钱卖出去!
忽悠不忽悠的另说,反正结果一样就行呗!
要说这生意,一旦开了头,那钱就如同风卷云涌般袭来。他们这个点碰上的人多,大部分人不乐意顶着大太阳赶路,恰巧旁边就是树林,树林里坐满了休息的流民。
有干粮的拿干粮吃,没干粮的看着别人吃。
夏槐转了转眼珠,突然拿了一摞烧饼分给郑大桥他们。
郑大桥受宠若惊:夏姑娘,我,我还不饿
结果他这话刚出口打他身后冒出来一只胳膊,刷地一下抢走了夏槐递给他的烧饼。
郑大桥愣了愣,转头去看,果然是郑二桥那个二货!
这货一脸陶醉地狠狠咬了一大口,嘴里还含含糊糊地说着:哇,真香啊,夏姑娘你人真好,知道我饿了给我饼吃
郑大桥手又忍不住痒了,正想抬手教育弟弟时,却听夏槐眯着眼笑着说:二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郑二桥连忙点头:好好好,别说是一个,十个都行!如果能再给他一个烧饼的话,一百个都行。
夏槐似乎看出他的小心思,笑眯眯地又递过去一个烧饼:这个忙很简单的,待会你就这样
郑二桥越听眼睛越亮,最后迫不及待地拽着烧饼跑远了,夏槐连话都没说完呢!
刚讲话的时候没背着人,所以郑大桥也听到夏槐指使郑二桥办的事,他好奇地问:夏姑娘,需要多几个人帮忙吗?
夏槐本就打着这个目的,闻言一顿彩虹屁给郑大桥吹的差点找不到北,直接领着十个弟兄拿着烧饼跟上郑二桥。
没一会儿,这群人一个个找到自己的位置,蹲下来就开始一边啃烧饼一边作陶醉状,嘴里还时不时嘚啵嘚:
真好吃,这比我在大酒楼吃的烧饼还好吃!
好香啊,比肉都香!
哎哟,这里面还放了盐呢,真香!
那些流民看得一愣一愣的,有的忍不住咽口水,有的却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还大酒楼,可给你脸了!
都去大酒楼了,还吃烧饼?我是乡下人,但我不是傻子!
要不是打不过,非得给他们个教训,我家三岁的奶娃娃都不敢这么欠!
必须卷起来
但不得不说,这种宣传效果也是显著的,时不时有人受不了往烧饼摊跑。
有的人手头有点钱,可以买来尝尝解解馋,有的却只是瞪着一双大眼,他们是没钱买,但还不能看看啦?
近距离还能闻闻烧饼味儿,至少还能饱眼福、饱鼻子福是不?有干粮的人甚至吃一口干粮再深吸一口烧饼的香味儿,四舍五入也算自己吃到了。
相对比郑二桥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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