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抬棺,大家伙抬棺啊!李老汉痛下决心,决定提前入土。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呼唤声传来,爹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虽然微弱却摄人心魄。
李老汉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没来得及反应,李婆子发了疯一般又扑了上去
桃小溪本来已经飞了好远,眼看前方一片明媚,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她觉得很安宁,想要停下来,可是突然身后一道强光把她拉了回去,瞬间头疼欲裂,脑袋嗡嗡作响,她重新跌回了一片无底的黑渊,张开的手拼命向前挥舞,却什么也抓不住,任由一股分辨不清的气流七荤八素地砸过来:桃小蹊孙旺财孙贝贝李南山李南秋姚幼花投河合葬
她很难过,不知缘由地难过,就是很难过,好像永远地失去了什么东西,她的脑袋变得很沉很沉,多了很多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有所预感了,她大概是穿越了。那些名字,不正是她上解剖理论课无聊偷看的一本年代文么?讲一个女人靠踩着别人搭上下乡知青从此摇身变凤凰,而她是穿成了书里的十八线女配炮灰桃小蹊?凭什么?就因为她俩名字一样?这书还是妈妈安利给她的呢但是她根本来不急追根求源,就感受到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比遇见自己的死亡还要让人悲伤,上一世的她是中医世家一脉单传的妇科圣手,虽然还没毕业,但是方圆十里已经小有名气,大家都知道桃家祖传的看女人病的本事传女不传男,所以来找她治病的女人踏破门槛,只要她一毕业,就可以立马回家继承家业家产,如今眼看一片大好前程没了,换来的是这一手的烂牌,她现在有什么呢?哦,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一个视自己为草芥的婆家和丈夫,还有一个可有可无的娘家大哥,因为父母早亡,她早没了依靠。
更可恨的是这书里的世界,男尊女卑,女人要是生下了男娃还好,要是生不出来,那简直形同滔天大罪,是连带着自己的整个家人都抬不起头来的。而且,他们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馒头村的女人不用拼事业,全窝在家,一辈子都走不出去这座大山,不是在家生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的路上。呵,她桃小蹊自打出生便是养尊处优,俨然混世魔王,如今要她来这里相夫教子生娃娃,外加伺候公公婆婆逆来顺受?她表示就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桃小蹊心里呼唤着妈妈,心想你干嘛要给我看这玩意呢,要是霸总宠妻也就罢了,这算个啥,渡劫也不带这样惨的。
她的泪啊,一半为即将到手又打了水漂的人生巅峰,一半为无可奈何的悲惨现状,就那么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眼睛固执地不肯睁开。
李南山举着的一条毛巾,已经全湿了。她到底梦见了什么伤心事,以至于泪水擦也擦不干。莫名地,他的心狠狠地揪着,眉头也不知不觉拧了起来。
门外的堂屋里,昏暗的煤油灯衬得屋子更加的阴森,李婆子已经从大悲大喜中冷静下来,时不时拿眼瞟一眼当家的男人和西侧坐着的庆家媒婆。庆家媒婆不是一般的媒婆,她专为逝去的年轻人配婚,此时她一脸愁云,显然,她也没想到这事能发展成这样。
而东侧李老汉抽着旱烟,眉头已经拧成一座山。儿子南山活过来了是天大的喜事,本来他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名光荣的煤矿工人,是老李家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荣耀,家里打算年底就张罗着给他娶媳妇,却不想他因救工友被埋在了矿井里,当场就被草率地宣布了殉职。当娘的心疼儿子孤零零走了,不忍心,好不容易说服他应下了这在馒头村消失了些年份的习俗,好让儿子在那边有个伴,却不想最终闹成了一个荒唐。
谁能想到,孙旺财那寻短见跳了河的媳妇桃小蹊也活过来了,这事就是说书的都不敢这样编啊。
人去叫了吗?李老汉开口,敲了敲手里的烟灰。
庆家媒婆一个激灵,赶忙接口,去叫了,我儿去叫了。
李老汉又陷入了沉默,吧嗒吧嗒吸着旱烟,像是要把烟杆子也吞进肚子里去。
怎么还没来话音才落,门口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庆家媒婆的儿子小海。
怎么样了,人呢?庆家媒婆立马起身上前询问,又望向门外。
庆家孩子拍打着胸口,刚刚跑得太急,岔气了,这会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道,他们说说这女的已经是是你们的了,他们横竖是不管了,任由你们处置。
这他娘的什么屁话!李老汉跳脚,声音冲破了屋顶,李婆子给他递眼色让他小声点也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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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不住火
桃小蹊睁开了眼。
土墙土壁土屋顶,墙上还挂着一顶破草帽,她看了一眼,就绝望地闭上了眼,墙外的声音却源源不断地传进来,她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和自己有关。
她再次睁开了眼,满眼的土黄,一眼到底,没有惊喜没有反转,和书中的一模一样八十年代的馒头村,最大的特点就是馒头都吃不上。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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