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气地说。
“那还有错。”基弗说。他的枪机零件就放在他旁边的桌上。凯格斯此刻在哐啷哐啷地把旋转枪机上下转动着,脸上的神气表明他完全是在白费力气。“咱们必须学会在两分钟内把一枝枪拆开再装好,”他哼哼着说“到不了明天早晨我就得滚蛋,错不了。”
“别泄气,”基弗说“让我先把这个宝贝装上,我会做给你看的。这个该死的主弹簧。”
那位南方人给他的两个室友耐心、透彻地讲解了一通关于斯普林菲尔德式步枪的秘诀。凯格斯很快就抓住了要领。他那瘦长的手指掌握了关键诀窍,那就是在组装时要把那强硬的主弹簧用力压回到枪栓里去。他眉飞色舞地瞧着他的武器,把这一过程又做了几遍。威利徒然地跟他的枪栓较了半天劲儿,累得直喘气“他们应该因为我脊柱前突而让我退学。那样我还有点尊严。我明天就要滚出这个海军了——进去,讨厌的、该死的弹簧——”他以前从来没摸过枪,会不会拆装枪支的潜在致命性对他毫无意义。只不过是一项有点麻烦的作业,一页令人头疼的贝多芬曲子,一篇到期未提交的关于克拉丽莎哈洛塞缪尔理查森(sauelrichardn,1689-1761),18世纪中叶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对英国文学和欧洲文学都产生过重要影响。——译者注的读书报告罢了。
“用你的肚子顶住枪栓的托,明白了吗?”基弗说“然后用双手把弹簧按下去。”
威利依言照办。那弹簧慢慢地退了进去,其顶端最后终于卡进了枪栓的外缘。“真行了!谢谢,太好啦——”就在那一瞬间,尚未卡稳的弹簧从他的手指间滑脱,从枪栓里窜了出来,飞过了整个房间,窗户恰巧是开着的,那弹簧竟穿过窗户飞进了外面的夜空。他的室友们吓得瞪眼看着他。“太糟糕了,是不是?”威利颤声说。
“你的步枪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兄——那可就完了。”南方人说着走到窗前。
“我要跑下楼去看看。”威利说。
“什么,在学习时间?记你12个过!”凯格斯说。
“过来,伙计。”基弗从窗户里伸出手指着外面说。窗户下边是一片突出的用瓦楞铜板盖面的陡峭的屋顶,那个弹簧就落在其中的一个雨水槽里。第十层比全楼的其他部分稍微往里缩了一些。
“我够不着呀。”威利说。
“你最好试一试,伙计。”
凯格斯仔细往外面看了看“你绝对够不着,你会掉下去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威利说。他绝不是个冒失鬼。他爬山时总是有很多强壮的伙伴在一起的,而且就是那样他还是提心吊胆的。他不喜欢高的地方和脚踩不稳的地方。
“我说,伙计,你是想呆在海军里的,是吧?那就从那儿爬出去吧。你是否想要我去干?”
威利爬了出去,紧紧地吊在窗框上。风在黑暗中呻吟,百老汇的灯光在远远的下方闪烁。下面那突出的地方似乎从他发抖的脚下脱开了。他伸手去够那个弹簧,可是够不着,喘着气说:“还差两三英尺呢——”
“咱们只要有根绳子就行了,”基弗说“你看,我们两人中的一个和你一起出去,就这样吊在窗户上,你再拽着他,那就行了。”
“咱们这就干吧,”凯格斯焦急地说“如果他呆在外面被抓住了咱们全都得滚蛋。”他跳出窗户,站在威利旁边,抓住了他的手“现在去拿吧。”威利放开了抓着窗框的手,紧紧地抓着凯格斯有力的手一点一点地往下移动。他沿屋檐移动着,风吹打着他的衣服。弹簧伸手可及了。他抓起它将它塞进了一个口袋。
艾克雷斯海军少尉若是挑选了一个不这么尴尬的时刻来巡查第十层楼在学习时间里的情况就好了,可巧他恰恰选了这个时候。他从屋外走过,往里窥视了一眼,立刻停住脚步,大声喝道:“停在甲板上别动!这儿到底在搞什么鬼?”
凯格斯像一匹受了惊的马一样嘶叫了一声,松开了威利的手。威利向前猛扑,抱住了他的膝部。那两个海校学员在突出的屋顶上空荡来荡去,眼看性命难保。好在凯格斯的求生欲望稍稍强过对海军少尉的恐惧。他用力往后一仰,头先脚后地摔进了屋里,同时把威利从窗户外拉了进来压在了他的身上。艾克雷斯海军少尉双目圆睁,噘着瘦削的下巴。威利站起身来,拿出了那个弹簧,结巴着说:“我——这东西掉到了外面的屋顶上——”
“它跑到外面那儿到底干什么去了?”艾克雷斯吼道。
“它飞出去了。”威利说。
艾克雷斯的脸涨红了,好像是有人骂了他“飞出去了?你说说看,怎么飞出去的?”
“我在装配我的枪时它脱手弹了出去。”威利诉苦似的匆忙补充说。
艾克雷斯环顾几个同室的学员。凯格斯吓得发抖、威利惊恐万状、基弗的呆若木鸡都不是装出来的。两个月前,他自己也曾是海校学员。“你们每个人都该记15个过,”他气冲冲地说,不过暴怒的气势已经减下来了。“我的眼睛时刻在盯着你们——继续干吧。”说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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