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堆里。
当晚他给梅写了封长信,许愿给她待他囚禁期满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如果她还想见他的话。他只字未提结婚的事。第二天早晨,他和凯格斯在吹起床号之前两小时就起了床,拼命地钻研起军械学、战术学、枪炮学、航海学和通信学。
每天5点至5点半有半小时探视时间,学员们可以在楼下大厅里,或楼前的便道上同父母或情人说说话。威利本打算用学习度过这段时间,可是在下楼到自动售货机买香烟时,他惊讶地看见他父亲在一个皮沙发的角上坐着,手杖横放在膝上,闭着眼睛,疲倦地把头靠在胳膊上养神。
“您好,爸!”
基思医生睁开眼睛,欣喜地和威利打招呼,脸上的倦容顿时烟消云散。
“妈妈在哪?”
“她有个博物馆的赞助人会议。有几个病人对我工作时间停诊颇为恼火,不过,威利,我还是来了这里。”
“谢谢您来了,爸。您的脚趾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这么看来,这就是那艘大船弗纳尔德——”
“咱们去转转。我领您看看这个地方。”
“不用。就坐在这里,说说话。跟我谈谈这里的情况。”
威利对挂在天花板上的字母旗的用途做了解释,滔滔不绝地用他所掌握的海军术语讲述了摆放在一个角落里的巨大的锚具,并对在大厅中央做装饰品的那座5英寸口径火炮的工作原理做了说明。基思医生又是微笑又是点头“你学得真快呀。”
“这只不过是些嘴上的工夫,真的,爸。到了舰上我可能就不知所措了。”
“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诸事都还顺利吧?”
威利犹豫了一下。他很高兴有这个机会把坏消息告诉他父亲而不是他母亲。他猜不出她会怎样接受这种打击。他宁愿向一个男子汉披露他的麻烦。他概略地讲了他的情况,把有关梅的部分只简单地提了一下。基思医生点了支香烟,瞧着威利,仿佛他儿子脸上透露出的信息比他嘴里所说的还多。
“是个相当糟糕的污点。”
“糟糕透了。”
“你认为你能过得了这个难关吗?”
“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就一定过得去。我向来觉得自己是很聪明的。现在我对自己究竟有什么能耐可没把握了。我是好奇多于担忧。”
“你对成为一名海军军官很在意吗?”
“我想是的。我并不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新的约翰保罗琼斯约翰保罗琼斯(johnpauljones,1747-1792),苏格兰裔美国海军军官,军事家。1779年,在美国独立战争中,他曾袭击英国海岸并摧毁两艘军舰。——译者注,但我憎恶以这种讨厌的方式打败我。”
“你母亲给你讲过劳埃德舅舅的事吗?”
“他的什么事?”
“他的合伙人在陆军里当了上校。劳埃德负责公共关系。他差不多有十分把握能把你从海军里拉出去给你在陆军里弄个少尉军衔。你母亲一直在研究把你转出海军的门路和方法。”
“我不知道。”
“这是上个周末才提起的事。你了解你母亲。她会把事情完全办妥,然后放在盘子里端给你。”
威利往窗外看了看。学员们正在楼前的阳光下闲逛。“假如我被淘汰我还能得到陆军少尉军衔吗?”
“我估计那不会造成多大差别。那样甚至还可能促成其事呢。”
“您愿意帮我一个忙吗,爸?”
“当然愿意啦。”
“尽量委婉地告诉妈让劳埃德舅舅停止吧。”
“别急着作决定嘛。”
“那正是我要做的,爸。”
“你知道,我们总可以把它作为一个预备方案。”
“不,谢谢。”
“我非常怀疑你会以那样的身份被派到海外去。”
“但愿我能早些知道就好了。”
“假如下星期你就被淘汰了呢?一条弄脏的衣领就够了,威利。”
“如果我被淘汰,”威利说“我就应征当水手。”其实,他还没有下定这样的决心。话是脱口而出的。
报时的钟声响了。基思医生环顾四周,看见别的访客在向门口走。他拄着手杖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使威利感到一阵焦虑。
“您的状况不好,是吗?”
“我会活下去的,”医生大笑道。他抓住威利的手臂,但并非靠在手臂上,只是在往门口走时挽着它而已。“好啦,跟弗纳尔德楼的囚徒再见了。我会尽量委婉地把你的情况讲给你母亲听的。”
“她还可以来这里看我呀。我希望您也能来。”
“我禁不住要说,”基思医生在门口停下来说“你对海军这么忠心使我感到很意外。”
“我不是忠心于它。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我所学的许多东西对我毫无用处。那些规则,那些行话,都让我觉得滑稽可笑。一想到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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