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等我。
我走到了局长面前。他没有站起来,但微笑着示意我坐下。
他说道:“黑勒警官,你不仅是舍迈克市长和我的骄傲,也是整个芝加哥警察局和全体芝加哥人民的骄傲。”
我对他的褒扬未置一辞,默默地把警徽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局长对此不予理睬,他继续说着:“你将得到正式的表彰,明天上午我们打算在市民办公室举行一个小型的庆祝会。黑勒警官,你能参加吗?”
“我不准备出席。”
局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过我感到他的笑容里不含有丝毫喜悦和尊敬的感情。他把双手重叠着放到了桌子上,看上去既像在虔诚地祈祷,又像在做准备,随时都可能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扼杀某种东西。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警徽,缓慢而认真地问道:“黑勒警官,究竟是什么促使你离开我们?”
我更正道:“我不是要离开你们,而是要辞职。”
“这完全是你头脑一时发热,黑勒,你是英雄。你们三个人:你、米勒和兰格警官即将得到嘉奖。市政厅已正式公认你们是芝加哥人民的英雄,是警察的骄傲。市长先生本人也对你们大为赞赏。”
“是的,他们的表现极为出色,能把事实与演戏混为一谈。”
很显然,他对我在他的办公室里使用“混为一谈”一词很不满意。局长试图挽回自己作为长官的面子,故意追问:“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首先,我昨天下午根本没想到会杀人,结果我却不得不开枪打死了一个年轻人。所有的人对他的死都漠不关心,虽然我当时很想放他一条生路。奈蒂的手下告诉我,他在城里没有亲戚,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孤儿,这就是他们给予他的全部同情。我在陶场的空地上发现了他,可没有人来认尸,我只好把他就地掩埋了。我不喜欢那样,他只不过是一个行为不端的年轻人而已。”
这时,局长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是不想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是的。只有对某些罪恶装聋作哑,才能得到向上爬的机会。如果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芝加哥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的。可是我永远也不能背叛我的犹太家庭,然而昨天米勒和兰格却逼着我这样做了。”
局长沉思了一下,又说道:“你说过有不止一个原因的。”
“什么?”
“你刚才说‘首先’,那么一定还有第二个原因。”
“噢,”我笑着说“另一个原因就是奈蒂,我不知道我们昨天是去杀奈蒂。他骗过了所有的人,实际上他并没有死,他现在还住在医院里,而且已经开始恢复了。”
奈蒂被他的岳父盖托诺朗格从布德雷尔监狱医院转到了杰菲逊公园医院。朗格是那里的外科医生,他确信如果不发生并发症,那么奈蒂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局长站了起来,说:“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据说,瓦克——拉塞尔大楼是老卡朋帮的据点,而现在弗兰克奈蒂是他们的新任老大。”
“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电报间。”我说道。
“同时也是一个地下赌场。”局长更正着我的话。
我努力振作了一下精神,说:“整个案件就是这样。”
局长的声音有些颤抖“把它记在心里。”
我说:“我会的。”
说完以后,我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你忘记了你的东西。”局长在我的身后说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正指着我放在桌子上的警徽。
“那已经不再是我的了。”我答道。
邦尼问:“那么,你还为什么感到困扰呢?是因为杀了一个无辜的年轻人吗?”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杯了。
“谁相信他是无辜的?那不是主要原因。我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我卷入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中。”说着,我拍了拍腰间的手枪,继续说“它要了我爸爸的命。我很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所以我不想轻易地使用这把枪。”
邦尼轻轻拍了一下我拿着酒杯的手,安慰说:“你是不会乱伤无辜的。”
我看着他,他冲我笑了一下。
“我想我不会。”我应声道。
“那么,你要去哪儿呢?”
“回家。”我心灰意懒地答道“还能去哪儿?”
“不,我是说你以后打算干些什么?”
“我只想从事一种工作,那就是侦探,伸张正义。”
在那之前,我曾经和邦尼多次谈过此事。我告诉他,在我离开警察局以后,会开办一家属于我自己的私人侦探所,我也曾经和艾略特谈过这件事。他们两个人都很支持我,表示一定要帮助我。可是,一直以来,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难以实现的梦想罢了。
这时,邦尼兴奋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孩子似的天真笑容,向我示意说:“跟我来。”
我仍然坐在那里,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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