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睁开眼,发现身边早已经没有人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半个侍女也没有。
令我惊喜的事情是……药劲儿过了,我能动了。
我赶紧提上鞋,欲往外走,然而刚推开门,果不其然立着两个侍从,腰间坠着剑,一脸的冷意。
“夫人请回吧,主子吩咐,从这个门出去的只能是死人。”
这话听得人毛骨悚然,但东邾那个人绝对会吩咐出来这样的话。
我只能又重新阖上门,转身从案几上摸本书来,随便翻翻,聊以慰藉我这无聊又紧张的心情。
“嘿,醒醒……”
有人在摇我的肩膀,我蹙紧眉头,嘟囔着:“谁啊,扰人好梦。”
彼时我正躺在摇椅上休息,脸上盖着的书也被人拿掉了。
“哧——昨晚咱们睡得不是挺早的吗?怎么白日里还这么困?”
我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过来,看见东邾抱着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后面还站着两个侍女,虽然眼观鼻鼻观心的立着,但我的脸还是臊的发热。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站起身来,恶狠狠的对他说。
东邾凑近我,半眯着双眼:“对我这个态度,是又想吃药了吗?”语气微顿,又道:“更何况,我说的不对吗?”
听了前半句,我哪里还能说什么不字,只得点点头:“当然对,没什么毛病。”
东邾又对我说:“这几日便由这两个侍女来照顾你吧。”
我想也不想的反对:“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如果可怜我无人照顾,就把甄袖还给我。”
“你知道那不可能。”东邾嗤笑我的天真,对那两个侍女摆了摆手:“既然你不需要,我也懒得当什么怜香惜玉的好人。”
东邾的喜怒无常是令我感到意外的,好相处的时候就像之前在蜀国遇见的少年,不好相处的时候脾气就相当恶劣,连言词都尖刻很多。
晚间的时候,饭桌上有一条鱼,东邾夹给我鱼肉,嘱咐我多吃点。
我迟疑着,冒着惹怒他的危险说道:“我自小不吃鱼,吃了身上会起疹子的。”
东邾愣了愣,说道:“亏的我下河给你摸得鱼。”他看了看我,又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比较喜欢吃甜的。”我狐疑的看了看他:“不过,你这个节骨眼还有闲心下河摸鱼?”
东邾点了点头,认真道:“这有什么的?金城这地界好山好水的,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得好好瞧瞧?”
我::“???”大哥,你可是蜀国的王,你的国家要灭亡了,你还在这摸鱼?
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对这件事的疑惑,只能一脸懵的看着东邾,后者看我这副神色,终于抑制不住的笑出声。
“我说什么你都信啊。”东邾毫不留情的嘲笑着我:“你真是蠢得让人发笑。”
我抿了抿唇角,认真的建议道:“我希望你把‘蠢’字换成天真,这样说能好听一点。”
东邾点头应道:“好好好,天真天真,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天真的公主,就连晴玉都不如你天真。”
我想起晴玉的疯癫,淡声道:“但现在,没有谁比晴玉更天真了。”
东邾闻言,神色又阴沉下来,他并不说话,只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瞧着我。
“怎么?”
东邾摇头,又给我夹了些菜:“吃饭吧,多吃点,或许过几日就没有这样安稳的晚饭了。”
我当然明白过几日就不会这样安稳了,东邾的三万兵马总不至于再送死了,其实时至今日我还是看不透他做的事,不明白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
清晨有风,两军阵前,蜀军和金军相遇在新兰野,比邻着皋兰河,远处的皋兰山也静静的立着。
真正的作战并没有什么锣鼓喧天的闹腾,两队军士皆静静肃立,等待着长官下达出战的命令,随时抽出自己身上的利刃对抗敌军。
彼时我坐在东邾的马背上,他的战马是漆黑的色,和褚钰的马相仿。
褚钰依旧穿着万年不变的玄衣,周身玄甲,容色一如往昔般冷肃。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在战场上见到他,我坐在最前面,得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英姿。
“将我金国的夫人送还,一切都好商量。”允济打马而出,一身玄色酷似褚钰,墨发高束,一双俊俏的眸子紧锁着我。
褚钰只是看着我,我也只是看着他。
我今日穿了一件鲜丽的蜀锦衣裙,脸上也带了妆,所以在这浑身铠甲的将士堆里意外的惹眼。
我怕褚钰看不见我,做出什么令我“心寒”的决定。
哈斯微微上前,回允济的话:“放我们过新兰野,死一个蜀军我便在夫人的脸上划一刀。”说着便真的在我胳膊上来了一刀。
伤口虽然不深,但血是正八经的在流,血红色染过我的纱袖,多少有点触目惊心,我忍着疼,愣是没喊出声。
我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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