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猫着腰准备溜回房去换下这身扎眼的衣裳。
“喂——”身后突然传来他异常响亮的喊声,我脚下一滑,险些摔趴在地上。“丽华,你记住,我叫邓禹!”
世上有后悔药吃么?
看来是没有。
那次无礼乌龙事件后,我被阴识罚去一月的例钱,外加责令禁足。不仅如此,阴识认为我既然能够爬窗,说明我身体恢复得极好,禁足期间膳食由原来的一日三餐减为两餐,除了水果和素食外,一应荤腥膳食全部免除。
他命令我每日面对宗祖绣像思过,早晚一个时辰,不得懈怠。
可怜我每天瞪着管修的那张老脸,憋了满肚子的牢骚,却不能问候他阴识的祖宗八代――唉,谁让姓阴的和姓管的偏巧是一个老祖宗。
在我被关禁闭的第三天,邓婵来看望我,顺便辞行。
我不大好意思向她打听刘秀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怕她又会胡思乱想。想到那个笑起来很欠扁的俊美少年,于是临时改了话题。
“老听你提起你哥哥,你哥哥是谁我都还不知道呢。”
邓婵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难道你就只记得刘秀一人么?”言下之意大为不满,我急忙讨好的给她倒水。
“我哥哥名叫邓晨,字伟卿,你就算不记得他,总该还记得他和刘秀的关系吧?”她故意揶揄我。
我装傻,含糊其词:“那个不大记得了。”
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刘秀的二姐刘元,嫁了我哥哥,她是我嫂嫂!”
我吐舌,关系怎么那么复杂啊!这么一个圈子兜下来,好像每个人都是亲戚一样,阴、邓两家真不愧是新野两大家族。
“那邓禹又是你的什么人?”
她瞪圆了眼睛,显得十分惊讶:“邓禹?你怎么知道邓禹?他不是我什么人,如果非要扯上关系的话,那就是他也姓邓,算是我们邓氏家族的一脉宗亲,在族中论起辈分,他乃是我的远房堂弟。”
我点点头,我原以为邓禹既然姓邓,必是邓婵家人,如今看来关系还是扯远了。
“那他为什么也会来我家,难道不是你们带他来的么?”
“嗳。”邓婵笑了“你可别小瞧他,邓禹年纪虽小,在邓氏家族、新野、乃至南阳郡,他都是极有名气的一个人物。”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欠扁的笑脸,有些不大相信邓婵所言,她看出我的质疑,笑道:“邓禹十三岁便能诵诗,名动乡邻,其后受业长安太学,学识才情,堪有人及。这样的人平素就是拜贴相邀,亦未必能请得来,这次他是念着同窗之谊才肯陪刘秀同来。若非瞧着他的面子,那么讨厌刘秀的表哥,岂能让刘秀踏入阴家大门?”
我摇头,怎么觉得邓婵口中所说的邓禹另有其人,实在无法和我认识的那个小鬼联系在一块。
她眨眨眼,抿嘴笑:“其实,你若是对邓禹有意,我想表哥必会乐意应允这门亲事。”
“开玩笑!我对那种小孩子可没兴趣!”
“小孩子?”她哭笑不得,端着茶碗的手一颤,竟是把水都给泼了出来“你、你以为你有多大?邓禹虽尚未及冠,可是以他之才,登门说亲之人早如过江之鲫。你呀你,真不知你是何眼光,什么人不好挑,偏偏挑了那最最没落的刘姓子弟。”
不行!不行!为什么无论我说什么,每个人都会把我和刘秀扯到一块去?我连这个刘秀是圆是扁都不清楚,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白白占我便宜?
邓婵走后第七天,阴识命人送来一套崭新的襦裙给我,这让我很是意外,除了年前他曾打发柳姬给我做了几套新衣外,按理禁足期间他不该对我这么殷勤才对。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收到新衣的下午,大忙人阴识出现在我眼前。我一丝不苟的跪在管修的绣像前,目不斜视,腰杆挺得笔直,只当他是空气。
脚步虽轻,我却能感应到他正在我身后缓缓踱步,目光如电,如芒在背。过了良久,他才漫不经心的开启话题:“新衣可否合身?”
“大哥送的,自然合身。”
身后沉默片刻,忽地嗤声笑起:“你怎知这衣裙便一定是我送的?”我诧异的回过头去,在触到他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后,心里突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某人说,这是他给妹妹的赔礼。”
我恨不能一头撞上墙去。这个该死的邓禹!一句玩笑话,他居然当真了,当真了不打紧,他竟然还用了这种正经八百的方式来谢罪赔礼。
噢,卖糕的!我能预感到阴识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你和邓禹”
“萍水相逢而已。”我不假思索的打断他的话,不知道邓禹那个笨蛋有没有恶人告状,如果被阴识知道我的行为如此反常,大异于他的乖乖妹妹,那我
“丽华,其实邓禹条件不错。”他在我身前跪坐下,一副兄兼父职的温柔模样。不得不说,此时的阴识是十分感性迷人的,声音低醇,极具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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