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我刚要发火,就看见路已经到了尽头。我不知所措地举着手中的强力手电筒。不大一会,就觉得头上的发毛稍动了一下,接着一股阴风从里面冒出来,刮在脸上凉飕飕的。见有活气,我这心也安定了一下,在近端必有出口。
鬼三气急败坏地对准前面的墙便是一脚狠踢。出乎意料,他这一脚踢得正好,前面出现一个洞。麻大再用镐子敲了几下,不免让人又好笑又好气。洞是有了,但是不大。看样子我们要向前匍匐行进了。进入洞里后,冷气又增加了几分。可怜这四周的工事也不近人意,偶尔会从上面掉下点东西来。鬼三在前面像个油耗子一样,爬得正欢。我机械地跟着他,心中想着小九九。不知道待会是先遇见尸怪,还是先摸着宝贝?不过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黑驴将军的家里能有什么好招待咱们的。
鬼三突然停下来对我们说:“你们跟了这么久了,哪个知道阴阳风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
我认真地静了一下,想用爷爷教我的“闻风定位”来辨别一下方向。所谓“闻风定位”就是在一条隐秘的隧道里,凭借自己的嗅觉,感受四面八方的气流。由气流的脉动大小,来确定有几条气流。一般有几条气流就有几个出口。我闻得鼻子都酸了,感觉更是奇怪的是四面八方应该都有出口,而这样的谬论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过很快我就有了新的结论。我们可能置身于一处架空的地方。这里上不靠天,下不着地,而是一处悬空地。我把想法告诉鬼三和麻大,他们一交流也觉得可能。
“算了,该死不得活。”我一句话说得大家斗志昂扬。
鬼三凭借多年的盗墓经验,领着我们前行。直到又爬行了五百米左右,我们的眼前忽然一亮,两团散发着幽蓝强光的漂浮物,在我们面前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一定是黑驴将军生气了,令小鬼们过来示威,咱还是回去吧。”麻大一见鬼火,胆子一下小了不少。
“毛!技高人胆大,俗话说撑死胆大的吓死胆小的。”鬼三一心扑在里面,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也不觉得害怕,依旧是一勇当前地爬行着。
爬行了不到半分钟,强力光照到了尽头,好像走进了死胡同。我刚想,这下应该由我来发威了,上去踹上几脚,后面又是一个连环洞。可到前一看,却是只有左边一个通道,周围一下子又变得华丽起来。这里一条走廊大理石砌的,柱子上有灯盏但没有油了。我想是因为应该拱进黑驴将军的老窝了,但是我又错了。因为我们眼前是一道埋在泥土中的花朱红色钉子门。上面布满了整齐的银制图钉。我们没能见到钉子门的全名。至于下面还有多少埋在地下的,我们也不得而知。不过好的是这门是半开着的,中间的缝隙足够两个人并排走进去。两边各有一对石鬼对峙,这对石鬼的模样比较怪异,驴头人身,表情严肃,却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猜想这一对镇门的驴头人身一定是黑驴将军的看家护院的侍卫什么的。
鬼三建议我将地残寻龙术拿出来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我这才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盗墓的行当不是只考验一个人的体力和魄力,要是缺少了阅历依旧是会酿成大祸的。我将书从怀里取出,麻大为我打着电筒。
翻了一会,我指着一段读道:“黑驴将军原是山鬼,镇守巫山数百年,尽心尽力。阎王爷见其大公无私,遂将他调往鬼市,掌管生死轮回大权。而在一些少数山区祭拜黑驴山鬼的习惯,一直延用至今。”
“黑驴山鬼?”鬼三饶有兴趣地走近一个石碑看了起来“这地方从前难道会是山区?”
“问残相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麻大说道“先莫管别的,走进里面瞧瞧。”
我凑近另一个石碑,才发觉这东西的身上布满了雷鸣龙纹。这种纹理正常的情况下都是用于祭祀用的冥器上的,谁会刻在一只石碑上呢。我想再看得清晰点,可碑的表面已经腐蚀不堪,也只能看清一点点了。钉子门上的朱红色彩漆同样也吸引着我,我怀疑这些淡红是动物或人的血涂上去的。不过这门上日晒的痕迹,说明我们身处的地方,在很久以前曾经存在于地面上,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日晒等非人为因素侵蚀,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麻大固执地说这里是黑驴将军的老巢。要是能从这里摸出黑驴将军的蹄子,以后盗墓真的是小鬼莫扰,就是尸王都得一边站了。我也认为这里应该是前人为黑驴将军修建的古伺祭庙,在某个突然的事件下,被埋入地下,连人头落地的枯叶都化成泥了,也不知道那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到路门口岂有不进之理?进去后见人打人,见鬼打鬼。见着能拿的东西就摸走,我立即支持麻大的观点。
鬼三说:“这指定就是鬼市的界碑门了,进去后八成是要见鬼的。老子这辈子怪事见得多了,就是没得见着一只活着的真鬼,我想先去看看。”我知道鬼三在将危险往自己身上转移,拉着他说:“甭管他是人住的还是鬼住的,反正我就知道撑死胆大吓死胆小的。大家一起进去,吓死里面的小鬼,也能给自己壮壮胆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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