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神色恍惚不定,只笑嘻嘻瞥他一眼。他有心想要追上去,不知为何却有些害怕,一面又听榻上的陆氏传来气游若丝的喊声,便暂且抛了那头先去管陆氏。
再没多一会儿,柯承兴也醒了。万福心知出了大事,不敢耽误,忙将此事告知柯承兴。柯承兴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就要去找丰乐楼掌柜寻始作俑者。万福要看着陆氏,没敢跟上。
屋子里静得很,帘后人平静问:“然后呢?”
万福吞了口唾沫:“大爷寻了掌柜的,不多时又回来,神情很古怪,没说什么,只让我赶紧将夫人带回去。”
他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也不敢多问,便将陆氏带回柯家。然而陆氏回家时衣衫不整、伤痕累累的模样,难免惹人怀疑。府中便有人悄声议论。
再然后,那些议论的丫鬟小厮,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发卖了。
府中上下明令禁止再提此事,万福也不敢多说。
“陆氏如何?”帘后人问。
万福道:“大奶奶……大奶奶总是闹。”
陆氏当日那般情态,任谁都会猜度几分。一开始瞧她被送回来时奄奄一息的模样,众人还猜测她是活不成了。没想到过了些日子,竟慢慢地好了起来。
但好起来的陆氏,开始频繁地和柯承兴吵架。
她吵架时声音很大,甚至称得上歇斯底里,口口声声说太师公子玷污了她。外头渐有风言风语传出,为了免招麻烦,柯老夫人就令人对外宣称,是陆柔不守妇道,勾引太师府公子不成倒打一耙。
“我们这样的人家,如何敢与太师府对着干?要是被太师府知道大奶奶在外乱说,整个柯家都要跟着遭殃。”万福下意识地为柯承兴辩解。
帘后人声音淡淡:“不只是这样吧。柯大爷是个男人,为了避祸却主动将绿帽往身上揽,看来是要命不要脸。”
万福噎了一噎,一时没回答。
帘后人继续问:“然后呢?为了以免招惹口舌,柯大爷杀了陆氏以绝后患?”
“不是的!”万福忙道:“不是这样。”
“本来大爷只将大奶奶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对外称说大奶奶突染疯疾。可是后来……后来……”他有些迟疑。
“后来怎样?”
万福踟蹰许久,终是开口:“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查出大奶奶有了身孕。”
“砰”的一声。
茶盏倾倒在桌上,滚热茶水翻了一地,打湿女子霜白的袖口。
陆瞳缓缓抬眸:“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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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觉得有些冷。
雅室的香炉里点了明檀香,香气馥郁清雅。帘后人声音平静,却又古怪粗粝,拂过人身,让人即刻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万福定了定神,继续道:“郎中确定大奶奶有了身孕那一日,大爷和老夫人都慌了神。”
“当天夜里,有一辆马车来到府上,来人见了大爷,和大爷说了些话。时候不长,只有一炷香左右。”
帘后人问:“来的可是太师府的人?”
“小的没进屋,不知对方什么身份。”万福顿了顿,又怕帘后人不满意,忙补上一句,“不过来人走时,大爷送到门口,估摸身份应当不低。”
“第二日,大爷又和大奶奶吵架,小的在门外听见大爷责骂大奶奶,说大奶奶先前买通了府里下人往外面送信。他俩吵得很凶,我本来想去劝,大爷连我一块骂出去,我便只好去找老夫人来。谁知……”
万福眼底闪过一丝惊悸。
他想起那一日自己带着柯老夫人匆匆来到院子里的情景,已近夏日,满院红蕖灿然艳丽,一片碧绿涟漪中,有人的雪白衣袂起伏漂浮,如一方素白缟色,凄艳又悚然。
陆氏投了池。
人捞上来的时候已没气了,柯大爷跌坐在一边,神情如纸般苍白,嘴里不知在喃喃什么。
柯老夫人嫌不吉利,又怕外人多舌,很快将陆柔收殓入葬了。这之后,府中便不敢再提起陆柔的名字。
帘后人道:“柯承兴杀了陆氏。”
“没有、没有!”万福惶然喊道:“大爷很疼大奶奶!”
对方讽刺一笑,提醒:“但柯家在陆氏死后,立刻与太师府搭上了关系。”
万福说不出话来。
这是事实。
陆柔死后不久,就是太师府老夫人生辰,不知为何,那年太师府独独点了柯家的窑瓷杯盏碗碟。柯家窑瓷在盛京算不上独一无二,无论如何,太师府也不该瞧上柯家。
一夜间,柯家被商行奉为上宾,铺子里的生意比老爷在世时还要更上了一层楼。
一切就是从陆氏死后发生的……
万福从不往这头想,不是因为他想不到,而是因为他不敢想。
若陆氏真是被柯承兴所杀……
帘后人又问:“陆氏的兄弟又是怎么回事?”
万福本就心乱如麻,闻言一愣,对方竟连陆谦的事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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