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的耳朵里,怎么都不是那个味道:
“您可是大领导,不带这么恐吓人的!我只是个放映员,轧钢厂还是个大厂,怎么着这事情都落不到我头上吧。”
“按照道理来说,这事是落不到你头上。
可问题的关键是,小杨不争气,除了说动娄半城提早主动申请合营之外。 这两年也没有什么功劳。
但是李怀德就不一样了啊,有你这么一号精兵干将,外加说动了他岳父开口。
这件事部委还真不好拒绝。”
老徐漫不经心的说着。
“那您的意思是?”
李茂试探的开口询问。
“我的意思?立个军令状吧。
李怀德之前在部委开会的时候,可是把你给夸上天了。
说你要不是因为家里出了点变故,妥妥的搞科研的苗子。
让你在厂里当放映员,那简直就是委屈你了。
为了你这么一号人,李怀德硬是在会上放狠话,说什么部位不批,你们轧钢厂就自己弄。
反正轧钢厂效益好,一点本钱也不是亏不起。
还真别说,李怀德还是比小杨有气度一些。
小杨啊,多少有些落了下乘。”
这话老徐能说,李茂能听。
但是只要出了这个屋门,李茂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心中思虑了一番,想了想自己的级别,李茂觉得这个军令状,好像也不是不能立。
“军令状?也不是不行。
问题的关键是,咱们部委准备给我一个什么待遇埃
高风险高收益,这赶鸭子上架的事,您好歹给面前画个饼,让我先闻闻味道,您说是不是。”
李茂一板一眼的说着,言语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架不住这话是真心实意。
“画饼?这比方不错。
小毛驴面前还钓着一根胡萝卜呢,想让李茂你胆子大一点,那还真得画一张大饼。”
老徐想了想,言语之中的调笑,却没有多少把李茂当下属的意思。
或许是李茂多想了一些,但是看着陷入思考的老徐,李茂觉得自己好像上套了。
“对了,我听老赵说,你最近在弄那什么航模?
要不然我帮你在中间钱桥搭个线,把你的想法通过华润在外面试试水?”
听着老徐这话,李茂偏了偏头,权当没有听到。
不仅仅如此,李茂还故意小声的嘀咕着:
“试试水?说的好像要是创汇了这钱能到我手里一样。
您这是把我卖了,还要让我把钱数好了交给您?
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
“行了行了,别在这装模作样了,还小声说话?这屋里就咱们俩人,你小声我就听不到了是吧。
我看啊,你就是听到我跟老杜家熟悉,觉得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是吧?”
老徐一边笑着,一边缓缓的摇着头。
“哎,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茂故作疑惑,不回答,也不肯定。
“行吧,我算你蒙对了,我还真得给老杜家一个面子。
你也别大领导的喊了,私下里的时候直接喊徐叔,只要你不求我办事,咱们就这么喊了。”
老徐把丑话给说到了前面。
李茂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
“求您办事?那等回头求您办事的时候我在喊您大领导。
现在喊徐叔,那您可得给我透透底,您这苦心巴力的弄这么一出,到底是想干嘛啊?”
李茂幽幽的说着,只觉得跟老徐说话云里雾里的不够累人的。
“干嘛?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但是这底儿,我也不是不能跟你说道说道。”
老徐依旧拐着弯子说话。
“您说,您说。”
李茂讨饶举着双手,言语中的无奈越发的浓郁。
“明年的展会,知道吧?多功能车间的车间主任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在明年之前,给轧钢厂拿一个拳头产品出来。
红星卡车外形虽然比较吸睛,可并不怎么能创汇。
除去一些保密车间,轧钢厂对外又没有什么竞争力。
作为京都大厂的门面,部委不能坐视不管。”
老徐又滋溜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着。
“所以这重担就落我身上了?
我说徐叔,我还年轻,这肩膀还有些淡薄,这么重大的责任,您看您是不是多考虑一下,换一个人扛一扛?
我听说娄半城外面的关系还没有完全断掉。
要不然您让部委给他加一加担子,让他从外面弄一些技术员回来?
就算外面的没有,老大哥的技术员和设计师总是在的吧。
人才济济轧钢厂,这事总不能真落我身上吧?
我今年十八,过了年算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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