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策哦了一声,跟在顾景之和李巽身后,就连那个傅聿行趁着这个间隙又黏了过来都没什么心情理会。
会客厅中,傅聿言和那个准新郎一起跳了第一支舞,随后伴着轻柔的音乐声,那些来宾,或三三两两地寒暄,或靠着熟人相互介绍认识,还有邀请心仪舞伴共舞的。
姜策看着周围交谈的人,赵、钱、孙、李…各个都是老总;周、吴、郑、王,一聊全是校友。
不夸张的说,现在随便捡起来块儿石子儿扔十次,砸中十个人,八个都是身价上亿。
只有自己,什么都不是……一时之间,姜策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被放大了无数倍。
而那两位宴会主角,准新娘和准新郎,在跳过第一只舞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甚至没有靠近过彼此。
那个傅聿言,还拉着一个眼圈红肿着还含着眼泪的女o往人少的地方去。女o为什么哭,傅聿言又为什么给她抹眼泪,看两眼都能明白。
但今天来的媒体人都是收了钱的,自然不会乱写,这让姜策对不相爱的人确实可以结婚这件事有了更真切的感受。
也许,不,顾景之肯定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假如顾景之真的对自己说喜欢自己,那自己在明知道顾景之已经结婚了的情况下,会选择答应做他的地下情人么?
就算他的伴侣不介意,自己也能像李巽说的那个瑞达集团老总的长子在别馆养着的那个oga一样,接受那种关系吗?不,不可能。
不管顾景之对他的结婚对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旦他确定了伴侣,自己就得尊重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景之不爱对方,这不是给自己当地下情人的借口和理由。
不管怎样,再喜欢,原则是不能践踏的。可他不甘心。
自己真的有在好好努力,整理文件的时候更用心,也像顾景之说的那样动脑子思考,还跟着李巽学习公司业务知识。
他想快点成长,努力变得更好,努力超越李巽,最后能成为替顾景之遮风避雨的存在,可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他不是那种容易被动摇的人,但他现在的确害怕了,面对他跟顾景之宛如天堑鸿沟般不可逾越的差距,他不可能不怕。
一边拼命告诉自己,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一边却在想,自己就算是拼了命,也没办法成为顾景之的避风港,姜策就在这两种想法之间反反复复被拉扯却想不出个答案来。
这一场宴席,心情真是起起落落。
姜策只觉得自己心口闷得不能呼吸,悄声从顾景之身后退了出去,他想到外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许会好一些,至少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吧。
可眼看着快走到会客厅大门口,姜策却被一个喝得微醺的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浓眉却长了一双狭长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别扭,个子比姜策矮了一头,中等身材,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套装似乎跟顾景之衣柜里挂着的一套撞了款,说实在的,幸亏顾景之今天没穿这一套,不然面前这人得多尴尬。
姜策以为那人是无意间才挡住了自己的路,于是往右挪了半步准备越过人去,可姜策一动,那个人也跟着往右挪了半步,这就奇怪了。
“哎我说,给我和王小姐,再拿两杯鸡尾酒来。”
这是把自己当成服务员了么?确实,以前类似这种场合,自己就是服务员,但今天很遗憾,他暂时不是。
“抱歉,酒在那边。”姜策没什么心情,但这话语气说得还是礼貌客气的,甚至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放酒的地方示意之后才又开口道:“请让一下。”
“让一下?哎我说,你一个服务员,客人让你拿酒就赶紧滚去拿,你指一下是什么意思?让我亲自过去是吧?!”
那人说着逼近姜策,姜策看着周围已经有几个人注意到了这边的不愉快,投过来几簇探询的目光,不想给顾景之惹麻烦,于是再次开口解释道:“我不是这里的服务员,你不想走过去拿酒,那边也有专门的服务人员,你需要什么,直接叫他们过来就好…”
可那人却好像是打定了主意要为难姜策,拽着姜策的衣领就问旁边几位:“你们说他这一身,是不是服务员?”
此时已经有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旁边有个人目光在姜策身上剐蹭了两眼笑着道:“当然是了,罗总,您一向目光独具,怎么可能看错呢。”
“对啊,我感觉也是。”
旁边还有两位憋着笑没说话,不过任谁也不难看出来,他们眼中满满的嘲讽意思。
“听见了吧。赶紧去给我们拿酒。”
“你手里不是还没喝完……”
姜策话都没说完,那人直接把酒泼到了姜策身上。
“现在没有了。”
周围一阵沉默,仿佛时间凝固住了一般。
一秒、两秒、三秒……
那些人只是看着,低笑着,彼此交头接耳,仿佛姜策是被关在笼子里供它们娱乐消遣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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