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两个人本身就闹得不愉快,好不容易白溪一个电话打过来兴许能破冰,两个人岌岌可危的关系还有的救,这会儿要是听到什么——想到这,他彻底沉了脸色,双瞳氤氲着凉薄寒意。如同暴风雪前的宁静,他静了片刻,再一次沉声道:“给我。”
方荣雪一怔,她似乎被吓到了。何纪年全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与平日里那种懒散和松弛的状态大相径庭,沉闷的目光几乎将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压低了。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何纪年一把抢了过去。
他并没有当下就挂断,用眼神瞟了眼方荣雪,示意她不要讲话,这才将手机紧张地拿了起来贴在了耳边。
那边似乎传来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
“……纪年哥?”白溪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
何纪年有些紧张,放轻了声音,“吵到你了吗?”
“……”白溪睡得有些懵,状态像是介于醒了又没完全醒之间,说话也怎么没过脑子:“……嗯,好吵。”
“抱歉,我小声些,你继续睡。”
“嗯,好。”
然后那边似乎没了声音,兴许是又睡着了。
何纪年静等着他挂。
半晌,白溪突然又迷迷糊糊说了句:“何纪年,你好吵。”
“噗。”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的何纪年成功破功,他低声笑了两声。
这不是挺坦率的吗。
靠,睡着了还挺可爱。
“好,知道了,你慢慢睡,晚安。”
“嗯……晚安。”
何纪年挂了电话。
方荣雪看着何纪年一秒变了的脸色,似乎还没反应过来。alpha心情意外地好了不少,他抬起手臂,指了指门口,十分善解人意地道:“现在你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滚出我的房间,第二种:体面地走出我的房间,选一个吧。”
方荣雪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她怔愣着望着他,脸色有些白。
何纪年也不急,他特意摆了个凳子坐了上去,翘着腿等她说话。
“——是谁?”半晌,方荣雪苍白着脸问。
“什么是谁?”
“电话里的那个。”
“我老婆,有意见?”何纪年一拍大腿,冷笑道:“方荣雪,我给你面子,不代表我是傻子。套路慎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做人留一线,我不希望我们撕破脸,到时候难堪的只有你自己。”
“好了,听懂了就选吧,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争执
一顿早餐吃的十分安静。
白夫人早上头疼起来,白溪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她了。
霍春英一晚上睡得并不好,她昨天哭得肝肠寸断,嗓子已经哭哑了,眼底的血丝和黑眼圈尤为明显,整个人的模样看起来苍老了不止十岁。
白溪一顿,平声道:“妈,早安。”
霍春英一顿,皱眉问道:“小溪,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就来了,是我晚上将您送到卧室的。”白溪对此已经习惯了,霍春英近几年一受刺激情绪就容易崩溃,随便一点小事就能发脾气,连家里的佣人都觉得他妈是更年期提前了。
“昨天……哦,是,我就起来了。”白夫人揉了揉眉头,一句话也不想说,只道:“那吃早饭吧。”
早餐是西式的熟面包和牛奶。霍春英十分热衷于这些华而不实的食物,她明明不会做饭,却对原料的来源一清二楚,亦或是价格有多昂贵。一说到这些,她就会洋洋得意许久。
白镜生评价她是一个充满虚荣、眼界狭小的oga。
白溪从来都不爱吃这些。对于他而言,偏甜口的中餐才是他喜爱的食物。
霍春英喜欢在餐桌上向他抱怨最近发生的事,但碍于餐桌礼仪,白溪不会随意开口。他心里猜测着,于他母亲而言,她或许只是单纯需要一个听众,旁人的建议根本不重要。
但现在气氛沉默地可怕。霍春英憔悴的脸色布满她的面容,白溪嚼着嘴里的面包,心情也同样沉重。
“家里什么时候收拾干净的?”
“在您起床不久。”
“……你爸爸昨天回来了吗?”
白溪放下刀叉,半晌道:“没有。”
于是白夫人又低头抹眼泪。
白溪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哭完,心思却逐渐飘远。
他真的,真的,真的,很烦,非常烦。
霍春英很爱哭,白溪看过她哭过很多次,一开始还觉得难受,后来渐渐麻木,便只觉得厌烦——他不该这么想,他知道。其实这很残忍,他母亲过得也很艰难,这种想法太凉薄,白溪只是在心底出现了这一瞬的念头,就再也不敢深入了。
“小溪,你爸爸他,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一直以为他会回心转意,能回头多看看我,结果呢,我就等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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