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薄霁了然,“他乐意说就让他说,生气做什么。”
薄明远气得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我快气死了,臭小子你就不能跟着我骂他两句解解气?”
“气大伤身。”薄霁说,“医生让您情绪不要大起大落。”
薄明远看着自家儿子冷漠的背影,转头看着江袖亭,“亭亭,你也不骂两句?”
江袖亭一怔,为难道:“叔叔,我不会骂人。”
薄明远:“呃……”完了,在儿媳妇面前暴露本性了。
江袖亭说:“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日子是自己过的。”
薄明远一愣,像是想明白什么似的,脸上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亭亭说得对,日子是自己过的,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过去十年,别人对他的误解那么多,他从来没在乎过,到了江袖亭和薄霁这儿,他反倒在乎了。
他真是老了,看问题还不如小孩子。
江袖亭连忙说:“我知道叔叔你是担心我被那些言论影响,其实我不在乎。”
“那就好。”薄明远满脸欣慰,“还是亭亭贴心,知道安慰我,不像薄霁,就知道惹我生气。”
话音刚落,薄霁就面无表情地端着刚做好的红烧鱼出来,“洗手准备吃饭。”
薄明远轻咳一声,拉着江袖亭去洗手。
心想如果有江袖亭陪着薄霁,他应该不会孤单。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薄霁和江袖亭周末一有时间就带薄明远去城郊晃悠。
那个很厉害的心理专家来看了,结论和医院一样,当时江袖亭难过了很久,但不得不重整旗鼓,每天抽时间陪薄明远。
邬南和宁逸知道后也偶尔会过来,几个人轮流陪薄明远。
薄明远察觉到他们的担忧,心底越发自责自己拖累了薄霁和江袖亭。
有一次半夜睡醒,他没控制住情绪,想起来找药吃,正好碰上薄霁坐在客厅。
他说:“爸,求您了。”
薄明远一下心软,又坚持了一段时间。
后来他感觉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跟薄霁说想去乡下待两天,薄霁和江袖亭送薄明远去的,邬南他们也跟着。
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一群人在河里抓鱼,但所有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抓到一半江袖亭被喊走,其他人也没心情继续,索性收了篓子,还把为数不多的鱼放生了。
彼时邬南将裤腿卷到大腿处,坐在田埂上抽烟,语气沉重道:“要不出国看看?”
他和江袖亭都借助家里的关系找了最顶尖的心理医生来看过了,但效果并不好,尤其是最近,薄明远老说他晚上做梦梦到薄霁妈妈,还说想去陪她。
江袖亭半夜惊醒,经常偷偷去看薄明远,生怕他想不开。
薄霁叹了口气,“他不愿意去。”
薄明远最近越来越严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薄霁说话他也不听,来了乡下之后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薄霁知道他只是不想让爷爷奶奶担心,所以一直强忍着。
宁逸不解道:“明叔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薄霁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可能是觉得我现在足够幸福,所以他想去寻找他的幸福了。”
宁逸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薄霁又道:“我拴了他十年。”
当年他妈去世的时候,其实薄明远吃了很多安眠药,当时是薄霁打电话喊的救护车。
薄明远醒后,薄霁跪在地上求他,让他不要离开他,薄明远心软了,就一直这么陪着他,一陪就是十年。
但薄霁很清楚,他爸很痛苦。
宁逸鼻头一酸,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小霁,明叔很爱你……”
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江袖亭,薄霁立马低头,快速调整好情绪,“嗯,我知道。”
江袖亭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冰棍,隔着一段距离冲几人招手,“爷爷奶奶让我们回家吃饭。”
薄霁先站起来朝江袖亭那边走,并提醒宁逸和邬南,“回家吃饭了。”
待薄霁走近后,江袖亭把手里的冰棍递过去,献宝似的,“好吃,你尝尝。”
薄霁低头咬了一口,冰凉在口腔里散开,他牵起江袖亭的手往回走,邬南和宁逸在后面跟着。
噩耗
陪薄明远在家待了两天后, 江袖亭他们四个就该回学校上课了。
看着几人担忧的神情,薄明远无所谓地摆摆手催促他们,“你们赶紧回去上课, 别耽误课程, 我在这儿玩够了就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邬南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叔叔,下次能给我做个红烧牛肉吗,好想吃。”
薄明远爽朗地笑道:“行,回去后给你做, 赶紧走吧, 等会儿天黑了路不好走。”
江袖亭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满脸担忧道:“叔叔,我们走了,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薄明远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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