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见了礼,纷纷就坐,男女之间只隔着一道屏风。
杨海琳琅只此一子,素日杨海又常常不见人影,每每回来,对虎哥儿自是爱如珍宝,因此琳琅预备许多东西出来以供抓取时,他也想方设法弄了许多东西。
此时,虎哥儿坐在杨奶奶怀里,左顾右盼,十分兴奋,转头看到屏风挡着后面的影影绰绰,还有杨海爽朗的笑声,手一指,嚷道:“爹!”
杨海听了,喜上眉梢,恨不得立时便将儿子抱在怀里好生爱慰一番。
里面众人都笑赞道:“说话竟如此干脆,真真聪明伶俐!”
琳琅谦逊了几句,对杨奶奶和莫夫人道:“奶奶,干妈,是时候了,且叫虎哥儿抓罢,完了,咱们好待客用饭。”她并没有特地训练过虎哥儿抓什么吉利东西,况抓周物品皆是同样的颜色,免得看到娇艳颜色东西便抓,不知荣国府里何以宝玉抓周时是五颜六色的东西。
杨奶奶和莫夫人也都想知道虎哥儿前程如何,笑道:“快摆上来罢。”
遂撤了屏风,空出地方,设了大案,上面摆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账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器等物,一应俱全。
也亏得杨家如今日益好了,不然预备得不会如此齐全。
杨奶奶亲自把虎哥儿放到案上,不错眼珠子地盯着,脸上带着一抹期盼,众人也都围着看,都盼着他抓个好东西,来个好兆头。
虎哥儿一脸严肃地盯着满案的东西,突然看到熟悉的笔墨纸砚等物,转头去看站在杨奶奶身边的琳琅,露出大大的笑容。这些都是琳琅家常使用,每回看书作画时,都带他在身边,耳熏目染之下,对虎哥儿而言,都是极熟的。
琳琅微微一笑,虎哥儿一把抓起一支湘妃竹的毛笔,挥了挥,便要放在嘴里咬。
杨奶奶忙上前拉住他的小手,道:“这东西可不能吃!”
琳琅见状,放下心来。
众人都笑着恭维道:“说不得将来状元传家,做得锦绣文章!”
听得众人的吉利话,杨奶奶和莫夫人等喜得眉开眼笑,连连谦逊。
杨海心中非常得意,脸上也有光彩,苏守备拈髯笑道:“你是武将起家,虎哥儿将来是状元传家,可谓文武双全矣。”
杨海道:“哪里,哪里。”
苏守备斜睨了他一眼,再如何谦逊,脸上的笑容都要流淌下来了。不过苏守备体谅他,二十多岁了,成亲晚,儿子也生得晚。苏守备全然就没想到自己也是二十好几才得了一个宝贝儿子,比他还欢喜过了头。
回头看时,虎哥儿手里的毛笔早被抽走了,正拿着一块极软极细的点心磨牙。
琳琅笑道:“该用饭了。”
杨奶奶这才回过神,问道:“长寿面备下了?”
琳琅忙道:“早齐备了,只等着开席了。”
当下,仍立了屏风,男女分开入席。
虽说他们并不讲究立规矩,但琳琅仍是虚设座位,在各桌上照应。
莫夫人与杨奶奶同桌,亲手喂虎哥儿吃鸡蛋羹,一股腥气直冲鼻端,忙强压了下去,见虎哥儿一双大眼直盯着满桌,不断想伸手去抓,便对杨奶奶笑道:“瞧他馋得样儿,明儿叫琳琅给他熬一点子肉汤吃吃,等牙长齐了,就能啃炖的烂烂的肉了。”
杨奶奶道:“他如今也能喝点子肉汤肉粥了,肉却不敢给他吃,怕他脾胃弱,不消化。”
琳琅正好从别桌回来,听了便笑道:“晚上就熬一碗野鸡崽子汤给他。”
杨奶奶含笑点头。
席散后,各归各家,琳琅忙送上岁糕做回礼,也打发人给庄夫人等回了些。
宁孺人笑道:“你人小巧,这糕儿做得也小巧玲珑,倒叫人不敢下口了。”
琳琅忙道:“都是模子里印出来的,并不费事。婶子若要用,只管打发人来取模子,各色花样的模子有好几副呢。”
宁孺人笑道:“既这么着,明儿我来借花样子的时候再借模子。”说着,一径去了。
却说莫夫人回去后,只觉得有些困倦,面色怏怏,苏守备忙道:“虽说入秋了,秋老虎可厉害着,别是被热气激了罢?我打发人去找大夫瞧瞧。”
莫夫人也觉得确实不爽,便应了。
少时随军的大夫来了,帐子放下,苏守备带两个老嬷嬷和未留头的小丫头候着。
那大夫把了左手,又换右手,如此三四次,起身对苏守备道:“摸着像是滑脉,只是日子太短了,并不准确,过上十天半个月再来把脉,许能确定些。”
且不说苏守备是如何又惊又喜,莫夫人在帐内又是如何震骇,却听那老嬷嬷忙道:“这个月,太太的经期并没有来,只说是到了年纪,又经历过大悲大痛,停了经,便没如何在意。”
那大夫想了想,道:“虽有三成准了,但未得准脉细,我也不敢确定。依我看,也不必吃什么药,只拣些清淡的时鲜瓜果蔬菜做了给太太吃,好生静养着,别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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