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看着那盒珍珠:“我到现在都记得,我那个时候放学回家,他们都没回来,我想到他们以前说我懒,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就让他们高兴高兴,就把地拖了,专门挑了我妈喜欢香味倒在洗拖把的水里……拖了三遍。
然后,他们回来了,我还藏了起来,想听见他们说地上怎么这么干净的时候,再跳出来说是我做的,让他们表扬我。
结果,我妈冲进房间,去看她的香水瓶,我爸冲进他的书房,去看他新买的宣纸。
然后,两人一起骂我,为什么要把家里弄得一地水,为什么要把半瓶香水都倒光。
虽然现在我知道确实是我不对,不过……当时那种委屈的心情,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我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谁知道我会不会又好心办坏事……”
路菲菲贴在他的脸颊边,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别难过呀。这事……我懂……我上小学的时候,也热心地把我妈一件不能机洗的白色真丝裙子扔到洗衣机里了,还跟几件会掉色的外衣放在一起,然后,就悲剧了。”
段风的专业之魂开始燃烧:“那不是正好染成渐变色?比普通的白裙子有意思。”
“呃……那个颜色吧……有点怪,就像曾经被血染过,然后洗了几回,没洗干净的那种淡铁锈红色……位置在胸口和腰上,嗯……看起来就像死人诈尸。”
段风脑中浮现出电视剧里的凶案现场,恍然大悟:“哦……后来呢?”
路菲菲耸耸肩:“也是被骂了一顿呗,还能怎么样,我也是好心,又不是故意搞破坏。”
“唉,你要是那个时候认识我就好了,我有去掉真丝染色的小妙招,用高锰酸钾加醋酸,效果特别好。”
路菲菲:“你怎么这么熟练?”
“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干过同样的事,也挨了一顿骂,然后痛定思痛,找了不同的面料做试验,研究不同的面料被染色之后,应该怎么去掉颜色。暑假作业要求每天一篇日记,他交的六十篇都是化学实验日记。
我们全班围着看,他还试过用硝酸,连化学老师都震惊了,问他从哪儿弄来的。”
路菲菲眨眨眼睛:“他不反思应该怎么洗涤,从源头杜绝,而是研究怎么补救?”
“嗯……反正人类永远都不会接受教训,预防措施就算有,也不一定有人想得起来,事后补救才是永恒不变的议题。
也算好事吧,他因为这件事,对化学充满热情,成绩一直不错,现在在德国当化学博士,也不知道哪年能毕业。”
两人坐在一起讨论作奸犯科的心得,发现彼此的童年如此相似。
段风:“我就知道,你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别人扮娃娃家,你炸厨房。”
路菲菲:“又没人跟我说过应该让油入水,而不是让水入油。我这不是想做一桌菜,给我妈一个惊喜么。”
徐女士打完电话回来,刚好听见:“我真想跟你妈妈见见,讨论一下收到儿女满怀孝心的惊喜心得。”
这么丢人的事,可不能再聊了,路菲菲赶紧转移话题,聊起翡翠投资的安全话题。
徐女士说:“翡翠从清末开始流行,那个时候货多,都是色泽和种水兼备,现在开采的多了,老坑出产量降低,新坑质量不稳定,只能保一头,前几年流行t看色,这几年开始流行看水头,价格就不稳定,唯一能确定的是,满绿满水的顶级翡翠地位最稳固……”
聊天内容天南海北,没有一定的内容,聊着聊着,又绕到粉钻和它的阿盖尔矿区。
然后,路菲菲才知道原来阿盖尔矿区的所有权是英国力拓公司。
“咦,这名字……好耳熟……”路菲菲在脑中过了几秒,对了,是万芸的公司,计划从这个公司进口锂矿。
……不对,肯定不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小事,应该是个大八卦,不是血腥就是暴力,不是国际争端就是杀人放火……不然她不可能印象这么深……
徐女士说:“嗯,它的主业是卖铁矿,你可能听过。”
“我想起来了!”路菲菲瞬间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看到的了,是“胡士泰间谍案”,一个澳籍华人,在中国收集铁矿石相关的信息,传回去。
结局是中国损失七千亿,胡士泰坐牢十年,刑期满被接回澳大利亚,被视为贸易英雄。
现在,胡士泰还是风光无限的矿山代表。
路菲菲现在最担心是力拓中国代表处出了问题的话,跟万芸那边签的锂矿合同的执行会不会出问题。
万芸这次给的个人形象营销费用令人满意,路菲菲也打算把她打造成自己最成功的案例。
营销什么芙蓉姐姐、天仙妹妹算什么本事。
把一个天真小公主打造成一个成功的女企业家才算本事。
路菲菲在段风家快乐聊到下午,本来说好中午饭是两个人一起做,徐女士听了一上午的拆家炸厨房事迹,当机立断谢绝两人献艺的申请,客气地让两位活祖宗继续在客厅里说话,她叫熟悉的钟点工过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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