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没好处,还不是法定节假日,路菲菲本以为没什么人愿意来,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来公司面试的人已经挤到塞不下了,咨询电话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大学生们对实习证明和到贫困山区开生理卫生讲座比较有兴趣,叽叽喳喳,好像是要去春游。
路菲菲找了个大礼堂,开了个临时宣讲会。
告诉她们,贫困地区跟旅游景区不一样。
为了给她们一个足够直观震撼的感受,路菲菲在ppt上放了几张实拍的、农村旱厕照片。
台下的人当场就发出了一声:“噫……”
宣讲会开完,有一半人被在旱厕屎山里翻滚的肥蛆吓退。
等真去了一个地方之后,在群里有志愿者反馈:“哪有照片上那么惨啊?不是挺干净的吗?菲菲姐吓人。”
路菲菲:“你们去的时候正好打扫干净了吧,哈哈。”
见过最差的环境,看到比城里差,但比照片好的条件,志愿者才能心平气和啊,不要等人到了地方再被环境吓退,影响工作的开展么。
参与第一次捐助的企业,可以说是纯赔钱。
其中有一家几乎已经在倒闭的边缘。
这家公司开在经济发达地区,九十年代的时候,外资品牌没有大举进入中国市场,以及,中国人也没那么多钱,所以,它跟着快乐划水,也混过了那么些年。
现在城里的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它家的技术和用料没有跟着提高。
眼睛一眨,这家公司就被同行们远远地甩到开,价格是便宜,大家不爱用,往穷地方运又很不经济,眼看着就要倒闭了。
路菲菲检查产品质量的时候,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难怪卖不掉。”
大包装里没有独立包装就不说了,吸水性和干爽性跟上世纪的产品水平没有什么进步,跟一片两三块钱的比差太远了。
“实在没有办法。”工厂负责人说,“这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一片两毛钱就只能做到这样。我们买过网上的散装卫生巾做对比,我们的质量比它们还要好一点,起码我们真的是有卫生许可证的,工厂想要达到卫生标准,都得砸钱。”
此时的企业家们,见识到可以自由发言的网络,也见识过网络舆论能把人淹死的力量,其他同行的人都认为路菲菲不应该选择这家公司:“质量太差了,会让人觉得我们是拿垃圾捐出去沽名钓誉。”
路菲菲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家公司加入参与捐助的名单中。
她努力说服其他人:“参与捐助的企业里,除了这家的出厂价是两毛三分钱一片,第二便宜的就出厂就是三毛八,便宜了三分之一,这样才能持续进行下去。要是都听舆论的,那只有护舒宝和苏菲能满足要求。”
其他人还是觉得舆论会把路菲菲淹死,她们好心地劝:“你说的没有错,但是会有人攻击你的。”
路菲菲笑笑:“那我很期待看着他们是怎么攻击我的。”
社会上过来的捐款一下子就超过了一百万,各位企业家们也跟着捐了一些。
现在的捐赠合作方式是社会捐款一部分,企业只开成本价销售。
成本价,指的是包括工人工资在内的价格。
这家工厂之前的生意已经差到经常要停流水线了。
之前每月停工五天,然后十天,再然后十五天……所有人都产生了恐慌,有本事的早就走了,家里走不开无法去外地打工的人只能留下来。
忽然有一天,又开工了,从早到晚不停的运转,生产的东西,还是那些,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快要发不出的工资又发出来了,更令人震惊的是,厂长居然说要研发新的产品。
工人们都在偷偷讨论,是不是老板中彩票了?
这得中多少钱的彩票才能这么大方?
起码得几个亿吧。
媒体上关于贫困地区少女困境的相关报道仍在持续发酵,很多在贫困地区支教、做大学生村官的人纷纷为讨论加上新的案例。
新案例又带来新的争吵。
有支教老师说她所在的山西某村还没有电网通电,现在还是村里用自己的发电机发电。
马上有山西人跳出来说这个老师在抹黑本省。
有扶贫干部说村里条件很差,一下雨,地上都是泥泞。
马上就有人跳出来问这个人是不是国外的间谍专门来抹黑国家的,现在的社会主义新农村跟城市没有什么区别,有快递有电影院,柏油大马路,家家都有车。
有人放出自己拍的照片,村民家里真的字面意义上的家徒四壁。
马上有人出来说这是摆拍,就是想黑中国。
……
终于,新的矛头指向了路菲菲。
起因是有人在网上发了一个贴子——《你们的善心,全被贪了,花朵行动!你们半夜不怕鬼敲门吗!》
“我有一个朋友就在这个厂里上班,说一片卫生巾的成本才一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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