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确实是云南旅游的黄金时间,游客们扑向位于红河的元阳梯田,此时梯田里灌满了水,又没有长出农作物,一层一层的水田倒映着天空的色泽,又以早晨和傍晚为最佳。
一般来说,“来都来了”,就会捎带去一趟大理。
喜洲的油菜花也开了,配上白族传统建筑,再来一点穿着白族传统民族服饰的人们,拍拍人文,也能拍出很不错的照片。
路菲菲觉得只卖那么一两家店,挺亏的,应该让商家们联起手来,才能创造最大的收益。
也就是早点把喜洲整个推出去。
除了开客栈、开咖啡馆的是外地人之外,好多店都是本地人在经营。
而本地人并不很热衷于这事,他们没有很强烈的发财冲动,或者说,还比较懵懂。
有游客想骑马游古镇,跟马夫约好了早上九点,一等不来,二等也不来,到下午两点才过来,问,就是前一天晚上跟兄弟喝酒喝多了,刚醒。
去某个店扑个空也很正常,老板不知道上哪儿玩去了。
路菲菲打算去一趟,顺便实地考察一下新上线的那批刚开没多久的民宿,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下架,免得平台被连累。
当路菲菲说要去云南的时候,妈妈皱着眉头:“你得多带几个人去。”
路菲菲笑道:“我是去做正经生意,不是去金三角,也不去果敢。”
“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啊,全都是云南坑人的事,好多骗子强盗。”
为了证明自己t的话,她拿来一份报纸,翻到社会新闻版面。
《云南旅游被宰,进店锁门不买不让走》
仔细看内容,就是讲报了云南旅游团,然后被导游带进店,店家把门锁了,每人至少买三百元的东西,否则不让走,报警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来,最后旅游团的人被迫买了一些药、茶、玉石之类的东西。
路菲菲笑道:“我是自己去,又没有导游。”
妈妈还是很担心:“万一你不小心进了这种黑店呢?跟旅游团的人,好歹人多,你就一个两个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会的,黑店为了我一个人锁门不划算,要是单纯为了锁我,那就成绑架了,有这么多游客等着他宰,他何苦为了我真的犯刑法。”
此时的云南跟团游的名声确实极差,要不然,也不会在三年之后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法》,规定“旅行社不得以不合理的低价组织旅游活动,诱骗旅游者,并通过安排购物或者另行付费旅游项目获取回扣等不正当利益”。
所有法律,都不是立法者一拍脑袋想出来的,都有着足够深厚的历史背景。
所谓“每一个安全警告背后是血肉代价,每一个离谱规定的背后是更离谱的现实。”
低价团招投诉,败坏整个地区的名声。
纯玩团太贵,没人愿意报。
背包客太穷,住要最便宜的,吃也不会去贵的地方吃,对拉动经济的贡献有限。
上头不着急,昆明大理丽江一线已经是成熟的景点了,不管舆论骂成什么样,以中国的人口基数,必有人会来。
着急的是砸下成本的正经商家,客人少,他们的房租、装修费、人工费、管理费……都是肉眼可见的人民币。
喜洲的外地老板们整天发愁:“再这么下去不行啊……”
“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嘛?再拍一个《五朵金花》那样的,拉一拉。”
“你就别尽想好事了,咱们这边就是拍《五朵金花》的地方呢,结果火起来的是大理古城。还有剑川呢!男主角的老家在剑川,比我们还差。这是要看运气的!”
“要不咱们也请网红?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叫猫力的,她拍的旅行照片真的好看。”
“光请一个网红也没用啊……来了,拍完照,吃点喝点,又去大理住着了。”
“听说井旁边的那家民宿又换老板了?”
“唉,她聪明,跑得早,我也想跑,转手转不掉,好像全世界都在开咖啡店。”
“……”
路菲菲来的时候,喜洲的天气极佳,阳光灿烂,一片一片的金黄的油菜花,在白墙的衬托下越发的精神,看得眼睛都亮了。
本地人或是背着竹篓去集市,或是带着农具去下田,几个白族老阿妈坐在小桌旁,眉飞色舞的聊,不知多少家庭隐私八卦从她们的嘴里传向四面八方。
路菲菲找到了前同事转让出去的大院子,院子确实挺不错,木质的大门上雕着吉利的图案,两层屋檐飞挑,下雨的时候,雨会顺着最高处的房檐滴到下一层,层层叠叠,因此白族民居有“三滴水”“四滴水”“五滴水”之说,最高贵的就是五滴水,雨水被分成四段落下,直到第五次,才会真正落在天井里。
院子里,一个头上戴着浴帽,胳膊上戴着护袖的女人正背对着路菲菲,在埋头“嘎吱嘎吱”的锯木头。
从打扮看,应该就是同事说的新接手的老板田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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