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正在当众熟练背诵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大哥大姐故事的时候, 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头有点晕, 身上也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热。
刚开始, 段风以为这是社交烦燥症, 精神紧绷着背了这么久的资料, 身上出汗手心发烫也很正常。
又过了几分钟, 事情不对了, 他开始忍不住的想说话, 别人夸了一句:“段会长上次画的那副山水,真是气势不凡, 独石峰上的那轮明月最妙……”
他立马堵住人家的话头:“嗐,他都没去!那个鬼地方,深一脚浅一脚,他把我给打发过去, 我在那蹲了半个月,就为了给他拍一个峰头360度的照片, 给蚊子叮得人都胖了一圈,回来他还不满意……”
周围都安静下来了,段风依旧浑然未觉,继续抱怨那座山里有蚊子有蛇有蜘蛛,还有一只不知是狗还是狼的生物冲着他呲牙。
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他不对劲了,脸上潮红,精神莫名兴奋。
旁边的人小声嘀咕:“他到底喝了多少?”
“好像就喝了三杯?”
“红酒都能喝醉?”
“还喝了一杯香槟,混在一起。”
“香槟和红酒也算喝混酒?”
在场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在他们眼里,白酒才是酒,今天喝的这些都叫饮料。
段风一向不爱交际,以前交际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又有人猜测他就是天生酒量不行。
有人想给老段打电话,想了想还是没打,都成年人了,有事还打电话给他爸,等段风清醒了,怕是要记恨自己。
还是主办人见多识广:“给小段在楼上开个房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众人正商议着,柯以霞过来亲昵地扶住段风,用嗔怪的语气说:“呀,怎么喝了这么多,真是让人操心。”
“我扶他上去吧,别影响你们。”柯以霞甜笑着揽着段风往宴会厅外走。
段风走了几步,就停下了,眼睛看着自助餐台的水果区,柯以霞挽着他的胳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段风指着摆车厘子的餐盘:“谁摆的,一点层次都没有!”
他甩开柯以霞的手,大步上前,从盘子里抓了一把出来,小心摆好,又从一旁的苹果篮里取了几个苹果,再掰了两根香蕉……折腾完水果,又嫌射灯的角度不好,大声叫来服务员,企图把射灯给拆下来,
服务员告诉他射灯不能拆,他就一边抱怨这边的环境太差,下次不租了,一边自己搬盘子,认认真真,连散落在外的车厘子都一比一还原地摆在新的地方。
他在折腾这些的时候,身边有看热闹的好事之徒觉得很搞笑,便掏出手机,把段风忙碌的身影都给拍了下来,发给圈内人士当个笑话看。
段风摆完盘,左看右看,非常满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路菲菲。
路菲菲发回一句话:“这是真的还是你画的?”
没有回复。
路菲菲感到很奇怪,段风不可能无缘无故发一张照片就跑了,怎么着都得骄傲地说点什么。
她回拨电话过去,电话无人接听。
路菲菲越发疑惑,她看了一下段风跟自己的聊天记录,他非常不满地吐槽又被迫去卖笑,还说要是到了六点,他还没出来,就要路菲菲去救他,后面跟了一个地址,说光打电话是救不了他的,那些人只会继续拖着他,不让走,烦死了。
想到这,路菲菲决定把这个肯定已经身陷包围圈的可怜人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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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霞看着昏睡在床上的段风,重重吐出一口气。
她差点以为自己买了假药,说好了吃下以后就老实听话,全身无力,结果段风唧唧歪歪说了半天废话,折腾了半天,在他对着窗户外的小山发表抗议,并且企图把山的位置往左移十厘米的时候,终于倒下了。
为了接近段风,柯以霞费了不少功夫,想尽办法弄到了听话药,又托了不少关系才能进入这次聚会。
她对路菲菲满心怨恨,这些年她在欧美做艺术品掮客,到处牵线搭桥,赔笑卖俏,也只能挣个辛苦钱,大头都给别人赚走了,在她看来,那些所谓的现代艺术,我上我也行,凭什么别人就能挣几百万,不就是能吹,有人抬举吗?
西方美术史上的那些画家,谁不是有供养人,梵高没找着供养人不就穷困一生吗,最后能卖出名,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弟弟好弟媳。
柯以霞有心自己捧几个艺术家出来,却在国外市场屡战屡败。
国外高层的艺术圈子更难混进去,要么得有身份,要么得超级有钱,天生的人种差异会让难度更加提升,不管她英语多流利,是不是在国外定居,亚裔,还是女人,双重buff就注定这是一条艰难的路。
分析局势之后,她发现,中国人是真的很博爱,哪怕对方生在外国,国籍也是外国,只要往上数,能数出一个华人祖宗来,不说不利于团结的话,中国人就会为他们获得的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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