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缺笑意不减,大人可是太过激动?毕竟难得遇到同道中人。
虽然我知道你很高兴,但还是要保重身体啊,不止姐夫需要你,我也需要你,还有你的糟糠妻、商户情人她们都需要你啊。
冯御史听着他准确无误点出的三分真,心中的石头轰然砸在他脑袋上,将他砸了个头晕目眩。
眼前的应缺不再是那个愚蠢的纨绔,而是个张开大口的巨兽,仿佛一口就要将他吞吃入腹。
惊惧惶然之下,他竟当众从马上摔了下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应缺端坐马车里,笑容不变,冯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这么高摔下去,小心粉身碎骨啊。
骨肉10
娘娘你是没看见那人摔下去的傻样, 跟倒栽葱似的,差点没把脑袋磕破。星辰宫里,应缺的小厮绘声绘色讲述着刚刚冯御史的惨状, 将贵妃逗得眉开眼笑。
我家幺儿长大了, 知道护着姐姐了。贵妃心满意足地说。
干的不错,喜欢什么自己挑。皇帝也心情舒畅,他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整天就知道没事写奏折参这参那,屁事没干, 参的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谢谢姐姐姐夫, 我就是觉得那家伙不是好东西, 跟那话本里的冯生一样,道貌岸然,姐夫你没事多查查他, 肯定有猫腻。
应缺卖完了乖, 要到了好处,转身就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应缺的马车走出了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架势。
刚到家,就见朝惜君远远朝他走来。
青青,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应缺边走边说。
他是为了专门堵人演戏,才特地起这么早, 朝惜君又不需要。
也没什么, 就是醒了。朝惜君如今待应缺说话比从前自然许多。
他说朝寒沅受了影响,可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因为应缺的态度而潜移默化有了改变。
至少如今若是应缺再将他强行掳上马车, 他再不会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般全程紧绷,提心吊胆。
这种变化很可怕, 全程清醒,眼睁睁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沉浸,沦陷,好像在慢性死亡。
明明亲眼目睹,却又无能为力。
朝惜君微微一笑,少爷怎么今日这般早便出门?
以他近日对应缺的了解,此人不到日上三竿都不愿意起床。
早起去看戏,现在看完了,回去睡回笼觉。应缺笑盈盈牵着他,你也一起啊。
朝惜君被牵着那只手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最终并未拒绝。
心中却忍不住想,就连一起睡这种事都能逐渐习惯到习以为常,还有什么是不能被改变的。
没过半天,朝惜君就知道应缺今早干了什么。
不止他知道,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应缺今早到宫门口把冯御史气病了,冯御史当场从马上摔下来,据说现在都昏迷未醒。
听到这个消息时朝惜君一愣,再听完小厮绘声绘色表演完当时应缺的表演,朝惜君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能把以毒攻毒做到伤敌一千自损十都可能不到的程度,大约也只有应缺这种名声本就不好,且一点也不在乎的人能够做到了。
名声对有些人来说和命一样重要,可对本来就声名狼藉的人来说,只不过微不足道。
应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向人请教风月事,别人敢吗?
可怜冯御史在得知话本的消息后,大约是因为不想表现得太将它放在心上,反而显得自己对号入座,心虚,这才想要假装若无其事地去上朝。
应缺却不给他假装无事发生机会。
真狠啊。
不过,他喜欢。
少爷,那写冯生的话本可与你有关?朝惜君不再拐弯抹角,小心试探,反而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他觉得应缺应该会回答。
果不其然,应缺丝毫回避的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承认,是我特地找了一群话本先生写的,你也听过了?怎么样?好不好看?
朝惜君微微一笑,从前听别人说少爷不学无术,现在才觉少爷是大智若愚,不过是区区书本学识,哪里有少爷聪慧,不学也罢。
应缺笑眼含羞,青青,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青青这么会说话。
应缺:他好甜啊。星星眼。
999:宿主真的没看出来,朝惜君有刻意吹捧的成分吗?
虽然说话确实很甜就是了。
那你喜欢吗?应缺热情询问。
朝惜君唇边笑意微僵。
他有时是真不明白,这位应少爷到底是真想和他玩做兄弟的游戏,没有其他意思,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或者是有其他意思而不自知。
试探过几次,但此人不是真傻就是装傻。
像这样随时来一句背刺已经是常态,他也快要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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