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瞧见这一幕,心知从前一切迟疑皆是庸人自扰。
崔拂衣远比他要坚定许多,也比他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应缺眉眼微弯,低声轻叹,夫人,我如今倒真羡慕久久,能做夫人的孩子,当真幸运。
若有机会,他也想尝试一回。
崔拂衣知道应缺时常口无遮拦,说些奇言怪语,如今已然能如常应对。
若夫君当真要做我的孩子,可就不能亲吻,不能缠绵,不能坦诚相待,不能亲密无间,如此,夫君也愿意吗?
应缺沉思良久,斟酌许久方才道:或许可以换种方式,做夫妻之下的父子。
崔拂衣不明所以,却见应缺微微一笑,伸手与他食指相勾,爹爹?
崔拂衣:
崔拂衣只在与应缺床笫之欢时感受过浑身酥麻的感觉,此时此刻,却同样由应缺以另一种方式让他品尝了这种感觉。
只是不同于床笫之欢的酸软酥麻,此时的崔拂衣只觉寒毛倒竖,方才用过的晚膳隐有要从他腹部回归来处之感。
半晌,崔拂衣方才僵硬抽回手,时候不早了,夫君,我们还是先去洗漱歇息吧。
说罢,起身匆匆离开,自背影看去,隐隐有落荒而逃的模样。
应缺微笑看着,直到崔拂衣走出房门,方才放开方才压制着的咳意。
锦帕捂嘴,将那剧烈得仿佛要将人胸腔震碎的声音皆藏在锦绣下,藏于肺腑中。
世子,可要请府医来瞧瞧?丫鬟关切询问。
应缺摇头,不过是一时岔气,夜已深,不必兴师动众,也不必告知世子妃。
丫鬟犹疑片刻,在应缺与平时一般无二的威严下,仍是只能听话应下。
因着身子不便,应缺洗漱时间总比崔拂衣长些,加之今日耽误了片刻,等他回来时,便见崔拂衣已然躺在久久身侧安然入睡。
坐在床边,伸手分别在久久与崔拂衣脸上轻点几下。
久久轻哼两声,崔拂衣微微侧头。
应缺微微一笑,之前崔拂衣说久久睡觉与他相像,此时见二人皱眉的小模样,分明才是像了八九分。
心中贪念愈演愈烈,一日胜过一日,欲将他焚烧殆尽。
越是满足,便越是不甘。
此时此刻,应缺心中竟生出些许从前绝不可能有的念头。
我想你永远记得我,又盼你不要记得我。
冲喜35
一夜寒风送霜雪, 回眸一看竟已冬。
自第一场雪落时起,应缺便染了风寒,连续烧了三日, 整个桃园都谨然肃穆, 呼吸都不敢出声。
直到三日后,应缺开始退热,院内众人方才恍如从刀山火海中走过一般,冷汗涔涔。
应缺缓缓睁眼,便见身边靠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屋内烛火阑珊, 崔拂衣更是背光而卧, 面容藏在阴影中, 朦胧不清。
只隐约窥见对方眉心微蹙,似有万千愁绪入梦。
应缺不自觉试图伸手为其抚平,却在抬手时察觉自己浑身无力, 虚弱至极。
虽未能成功抬起, 却仍是弄出来动静,将本就浅眠的崔拂衣给惊醒。
崔拂衣凝眉睁眼,对上应缺醒来的模样,昏沉的思绪骤然清明。
夫君醒了?
说着便抬手探向应缺额头,察觉温度稍退后, 宛如虚脱般松了口气。
低头用脸颊在应缺额头轻轻相贴,感受着对方体温与触感, 暖意似水流过心头, 浇灌出勃勃生机,翠色青葱。
呼吸沉沉, 由急渐缓,却仍是在这寂静的屋中那般清晰, 清晰到每一次颤音都悉数落入应缺耳中。
不知时间过去几许,方才听崔拂衣以稍稍平稳的声音缓缓道:夫君吓到我了。
崔拂衣缓缓阖眸,依偎在应缺身侧,眷恋缱绻。
应缺方才抬手无力,此时崔拂衣就在身旁,他稍稍抬手在崔拂衣手背轻拍两下,以示安抚。
让夫人担心了
他也未曾想到,这次风寒竟如此严重,差点真让他一睡不醒。
几次迷迷糊糊间,应缺明知自己病重未醒,也未必醒,只隐约听着耳边众人的说话声。
哭痛悲切,声声入耳。
崔拂衣闻言,心中更觉酸软,他阖眸埋在应缺肩上,并不想提不只是他,还有王爷王妃也十分担心,几夜难眠。
此时此刻,他只想守在应缺身旁,世间诸事皆与他无关。
应缺将手覆于崔拂衣手上,稍稍轻握。
崔拂衣稍稍低头,垂眸望着二人双手,直至一缕夜风穿过门窗缝隙,历经艰辛拂来。
掠过脸颊,徒留一丝凉意。
崔拂衣方才惊觉,原是不知何时落了滴泪,顺着眼角浅浅流过,隐没于发间。
崔拂衣恍然惊醒,望着眼前人,我我派人去请府医。
说罢,匆匆起身,下床时却脚步踉跄,差点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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