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若风张了张口,“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能恢复记忆是因为有高人给了‘护身符’,而你、而你是……”
所以,齐云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变回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柏云起了。
齐云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跟我走吧。”柏若风顿了顿,“如果她真的为你好,为什么会给你用这种药?”
齐云说不出话来,他不记得柏若风,但脑海里尽是和秦楼月的回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不信她,而去信一个才见第二面的人,“或许她有难言之隐。”
“还在为她说话。”柏若风对此并不意外。
这时候,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他们的身份了。若说他们是曜国的将军世家,出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柏云起怕是更不会听他说话。
柏若风抱臂沉吟着,“可她今日可以给你吃失忆的药,明日就能喂你吃丧命的药。你就甘心一直做她男宠?”
一个‘男宠’打破了齐云所有的侥幸。他像被踩到了尾巴,猛地站起身来,应激道:“你闭嘴!”
“大哥。”柏若风撑着下巴看他,苦笑道,“你若甘愿做人无名无分的男宠,我保证以后都不会来烦你了。左右你现在什么记忆都没有,以前的事情对你毫无意义。但如果你还保留着以前镇北侯世子的那么点自尊,我拼了一条命也要带你走。”
柏若风虽是在笑,桃花眼里却有些黯然。
没人知道在他潜入越国宗庙,查到柏云起被用过圣药时,是怎样的心情。
那一刻,柏若风浑身发冷,觉得他大哥已经死了。还活着的,大概只是一具身躯罢了。
这世界对他可真残忍,带走了他父母,伤了他小妹,如今连大哥都不还他。只凭着消息给他希望,让他欢喜,最终却是空欢喜一场。
就好像冥冥中命运在讥诮着他:你不是想走吗?走啊,那让你尝尝所有人先行离你而去的滋味。
良久,齐云闭了闭眼,没有说信他,也没有说不信,只是含糊道:“和我说说,你嘴里那个‘柏云起’是怎样的人?”
他们聊到很晚,外面敲钟人打过三更。柏若风看着眼前显出疲态的人,不再诉说往事。
柏若风心里下了决定,他看向齐云,郑重道:“不管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从见面开始,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你理智想必也清楚,只是碍于感情在踌躇。现如今我把以前的事告诉你,只想让你知道:你在这里真的不安全。”
“以往的身份一旦揭穿,所有死于柏家军之手的将士亲友都会对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你是失忆了,忘却了一切。但他们不会认。”
“况且,你在这里的身份地位,全靠女帝垂怜。她是女人,但她更是帝皇。一旦她腻了、厌了,你就没有任何退路。”
齐云迟疑着,始终没有说话。
看着他这副模样,柏若风有些焦躁,指尖哒哒点着桌面,决定下一剂猛药,“这样吧,明日,明日一早,我会去见她一面。”
齐云心中还没有决定,闻言有些紧张,“为什么?”
“呵。”柏若风嗤笑着,“帝皇多疑,她怎么可能相信我没有见过你?何况这几日我去越国宗庙查探过,这会儿她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既然如此,主动出面才是最好的。至少我的‘争取’能打消她的一些疑虑。”
他看了齐云一眼,“我希望你去听一听。”
齐云反手指了指自己,不解道:“我?”
“对。”柏若风点点头,“你去听听她的想法,再为自己以后考虑。若你们真的两情相悦,我不会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齐云犹疑道:“可是我被软禁在这,怎么过去?”
柏若风扑哧一下笑出来,捧腹哈哈大笑,笑够了才道:“你是脑子傻了,但武功没废吧?你就这样咻的一下,再踩着屋顶哒哒哒过去,然后从后殿狗狗祟祟摸进去啊。”
齐云嘲笑道:“兄台好熟练。”
“客气了。”柏若风抬起手,抱拳谦虚道,“这还是你教我挨爹打时怎么逃跑藏起来的技巧。”
齐云:……
决定
翌日一早, 柏若风光明正大递了帖子请求面圣。
一般这种帖子都需要等很久才有回复,然而越帝很快同意了他的请求。
在宫人的带领下,柏若风在御书房见到了越帝。
彼时她坐在宽大的书桌之后, 缓缓抚摸着身边的龙椅扶手。
越帝虚虚抬手,免了来使的礼节,遣走周围宫人,只留一个女官在身边, 方施舍般开口:“朕认得你, 镇北侯。说说你混入使团前来见朕,所求何物。”
柏若风背着手, 胆大妄为地直视着书桌后的天子,单刀直入,“既然陛下发话, 那臣使就直说了。”
“我要带柏云起走。”
“大胆!”女官向前一步斥道。
咔的一声,是秦楼月把毛笔折断了。她顺着柏若风的视线看向白皙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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