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初始,春寒料峭,薛祐竹独自去了北海岸,从天未亮坐到太阳初升,安静无话,望着波澜不起的大海,乱七八糟的心绪,慢慢归于平静,她慢慢接受这件事。
不过是单身久了,想要有一个人陪伴,或是,毕业在即,离开学生时代后,亲密关係变得不容易且容易出现猜忌,不比仍在校园时期时清澈单纯。
学生时交往的情侣也不是没有踏入职场后分手的,只是,薛祐竹心中,还是藏着烂漫柔软的一部分,希望可以跟从不成熟的学生一起走向笔挺的正装,可以吵架但记得和好,可以分别但记得相信与相爱。
可是是这么困难。
她甚至无法自信地说出她喜欢俞亨泰。
她的华胥引梦境。
终究仅能称上是一场未竟事宜,埋进了心底,告白说了可能会失去,不说便只是她一个人的起落,何况,她甚至无法釐清,面对俞亨泰时候的怦然和无措,是不是此时此刻的喜欢。
她不想要只是不甘心初恋未果,错牵扯了两人,也不想要只是想要有人陪伴,错当作喜欢,她斟斟酌酌,于是停在脚步。
她总感觉能看见俞亨泰的背影。
他总是走在她前方,追不上,也不见他回头,就像小时候的放学路队,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前往不同的目的地。
回家后薛祐竹大病一场,风寒持续超过一个星期,气得李綺薰每天语音骂她,简熙也没有站在她这边,冷着脸色不跟她说话,却准时送晚餐来给她。
薛祐竹习惯的开啟限时动态,配图是皱巴巴的药袋,打好可怜兮兮的惯用文字,手指却停在发送处上方,半晌,选择了返回与取消。
她不会再随性的发动态了。
不会再期望得到谁的回应了。
后来几十个的日子里,除了上课时间,薛祐竹终日待在图书馆,起初朋友以为再次社交封闭了,纷纷又是雪片般的讯息炸过来,手机关成了勿扰模式,薛祐竹半夜三更重新打开网路,被讯息量吓得一愣一愣。
一时半刻,摸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飞快瀏览的几个人的讯息,不外乎问她躲去哪里了。
薛祐竹玩笑的说她在发愤图强,朋友们不信,调侃她浮夸,别又是开学症候群,没多久就三分鐘热度原形毕露。
闻言,薛竹默不吭声,结束间聊后,慢慢扬了唇角,笑意却没有深刻到达眼底,似释然似自嘲,一点也不明亮,一点也不朝气。
拖着满身疲倦,赌着一口气,拼命去努力。
她谁也没说,连爸爸妈妈也讶异自己女儿突然像高三生一样勤奋,虽然奇怪,倒也没多问什么,见她偶尔还是会在家庭群组里分享偶像的直拍影片,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叮嘱她要记得吃饭与休息。
某天看见俞亨泰罕见的限时动态,与现实生活相关,离开补习班久违与朋友约了打保龄球的局,薛祐竹忍住了回覆的衝动。
过去她总会为了可以想出幽默风趣或能延续话题的留言绞尽脑汁,不要再这么傻了,也不要再这么刻意勾勒喜欢。
忙碌起来可以忽略许多杂念。
当学习佔据大半的时间,喜欢与交往更加不可能是第一顺位。碰巧不经意看见同样在准备研究所考试的学姊更新动态,安排一整天的读书计画全让突然来访的男朋友打乱,甜蜜但负担太重。
她记起李綺薰说过的话,总是能找出事情比对方重要,那这份喜欢太轻吧。
不是每一种喜欢都希冀着能走到一起,这样也很好,没有不好。
薛祐竹发觉,她是真的很久没有活动在社群软体上了,偶尔查看,都是休息的几分鐘随意瞥眼,最多是顺手转发偶像的消息。她注意时间,默默收起手机,重新投入题目里。
一晃眼,大学里的最后一年竟然比任何一年都还要快速,白驹过隙。只是,薛祐竹连年末的几场聚餐都缺席,用一句黑眼圈太重很丑作为推託。
不论李綺薰怎么威胁利诱都不松口答应。打定主意要缩在家里看偶像的家族演唱会,床边桌上摆满外送的食物,穿着舒适的睡衣,室内里暖烘烘的,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值得她出门受苦。
简熙来过一通电话。
「你又惹李綺薰了?」
「好好说话,谁惹她了,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绝交了啊?」他口无遮拦的笑出声。
薛祐竹感染了他的轻松,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咬着薯条,口齿不清的反驳,「这句话你去问李綺薰,你看她是先灭了你还是先打死我。」
「我才不去。」结果显而易见。
「你干么也不出门?高中那群不约吗?」
「约了,但是他们都带女朋友,我就不过去找虐了。」
闻言,薛祐竹精神一凛,深怕这话有弦外之音,立刻摇摇头,告诉自己是想多了,这年头没有人告白会这么隐晦的了。
都怪几个高中朋友没事就来她这里念叨,母亲大人都没有她们怕她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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