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流声仿佛能驱散云雾,将阮玉京被嫉妒冲昏的头脑彻底拖回现实世界,静静听了一会儿水声,阮玉京把手伸到水龙头底下,一边冲洗,一边反思刚才的一系列行为。
首先,他想,值得明确的一点是,他刚才的一切行为——不管托助理打听别人的隐私,还是不顾别人的意愿尾随别人,都是非常不理智并且不可取的。
尤其今天这样的场合,他绝不能再做出类似的行为。
其次,他想,他的这些行为很明显也都是没有必要的,先不论宫明决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对感情有多么慎重,以及,传言的失真度有可能有多高,单是想想那天下午那通电话,他就不应该做出这样的行为。
宫明决不是已经当着他的面跟那个oga说了吗?不是对方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他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实在不好意思。
所以,今天出现的这个场面,绝不可能由宫明决主导,很有可能他家里人先斩后奏,也或者oga对他痴缠不休——年轻的oga不都是这样嘛?容易被一时的情感冲昏头脑,继而做出诸多不理智的行为。
宫明决又是那样的性格,不可能当众给oga难堪,只能虚以为蛇,暂时先应付着。
至于他对阮玉京的冷淡态度,那就更容易理解了——他都单方面对阮玉京提出分手了,怎么可能还给阮玉京什么好脸色?不怕阮玉京接收到什么错误的信号?
水龙头被关闭,四下恢复安静,只剩细微的水流声和轻快的音乐声在空气中流淌,阮玉京缓慢地深呼吸,心跳却迟迟无法恢复平稳,血液在血管里奔腾不休。
奇怪,他心想,明明他已经将事情分析透彻,深呼吸这么长时间,换在以往,他早恢复平静,怎么今天身体好像不受控制?
好像他的身体里凭空多出一副大脑以外的神经中枢,因为取代了大脑之前的地位,所以能够任性且随意地否决它前任思考之后所得出的一切答案。
他握了握拳,更深地深呼吸,却仍然没有效果,血管在皮肤下搏动,一下比一下更快,也更激烈,他几乎能够听见血液流淌而过的泊泊响声。
猝不及防地,左耳后方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仿若无数根牛毛细针一齐扎出一般。阮玉京正要抬手去摸,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是开门声,抬起眼皮,眼前的镜面倒影里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宫明决明显也看见了他,但是没有再看第二眼,第一眼他似乎也只看到了阮玉京的脚后跟——连小腿都没看见,便径自朝着距离阮玉京最远的洗手台走去。
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抽两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他把废纸丢进垃圾桶,朝宴会厅走去。
阮玉京手撑着洗手池台面,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他深而缓地呼吸,企图让自己恢复平静——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这一切都理所应当——却没有丝毫用处。
他的心跳正因都陡然出现的刺激而克制不住地逐渐加速,血液一刻比一刻沸腾,撞击腺体的脉搏似乎要从皮肉底下跃出来,终于,在他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用比他想象还要高上不少的音量,大声喊了一句:
“宫明决!”
宫明决却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径自朝前走着,几步路之后,消失在阮玉京眼前。阮玉京脑子嗡地一声,遭遇了迎面而来的锤击一般,直直僵立在原地。
随后,他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今天场合特殊,不能随便冲动,一边迈开步子就要追上去。
然而在他有所动作之前,衣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拿出来,他看见南山别墅那位管家的名字。
仅余的一丝清明告诉他,这个电话可能十分重要——比这个节点纠缠宫明决,寻求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结果的结果重要不知道多少倍,不然管家不会在明知今日是他订婚宴的情况下,打电话打扰他。
遂发挥最后一丝意志力,强迫自己停下脚步,按下屏幕上的接通键,把手机举到耳边,“喂,什么事?”
“喂,是小京吗?”管家说:“那个穆远,他跑了。”
穆远这几日正处在发情期,他的发情期又较其他oga更加剧烈一些,即便注射了高浓度的抑制剂,依然有不少信息素四溢开来。
别墅内部的保镖又都是等级相对比较低的b和c,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管家把屋子里的保镖遣去屋外,让他们看守在别墅的各个出入口。
正是这一变动,让穆远找到了逃跑的机会。
阮玉京听完管家的讲述,立刻打开手机上的定位软件,就见之前静止不动的红色光点果不其然正在飞速移动着。
他盯着那个红点看了一会,跟管家说了一句辛苦,然后在手机里找到谭博的联系方式,把穆远的实时定位,转发给对方。
做完这一切,阮玉京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马拉松长跑,还是加长版那种,他感觉自己胳膊好酸、肩膀也好酸,身体的每一刻细胞都叫嚣着疲惫——也仿佛酒精摄入过度一般,身体忽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