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把人拦腰抱起,着急着送他去看大夫。
“没事,死不了。”
劫后余生,楚荆确实觉得庆幸。
“闭嘴!”陆随继续吼道。
楚荆被稳稳抱着,奈何陆随气力是出奇地大,铁钳般的手制住了他。
“等……等下!”
陆随就近找了马车把人送进去,看到楚荆纸一样毫无血色的嘴唇,心中咯噔一跳,还好身体还是温热的。
“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不全是我的——”
“有没有浑身发冷,会不会失血过多?!”
“我没——”
“要是疼就咬着我肩膀,别忍着!”
“不用——”
陆随一连串的发问砸过来,根本没有给楚荆回答的时间。
“陆随……”
“陆随。”
楚荆有点睁不开眼,用力喊了一声,抓住他的手,说:“我没事!那蒙面人抓到了吗,他一定跟韩琰的死有关。”
陆随被这句话气得不知是该哭该笑,不得已还是回答他:“抓住了,连城在看着他。”
“那药庐呢?派人去搜查,他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楚荆说到激动处想起身,不料压到右腿,忍不住“嘶”了一声,“万一他有同伙在附近……”
此地人少偏僻,小道又是坑坑洼洼,马车颠了一下,差点把楚荆颠下去。
陆随没有回答他,黑着脸把人按回去躺下,给他检查身上的伤口。
楚荆手臂上的伤口不深,血液已经凝固,剧痛不断提醒着他,他猜自己的右腿应该是骨折或脱臼了。
楚荆急得满头大汗,见陆随不理他,推开人就要下去,说:“不行,他肯定是要找些什么,我得找于子和查查。”
陆随忍无可忍,把人按倒在马车后座上。
“好了行了别动了!”
“……”
“你老实待着,我去找人!”
长安城有一位民间大夫,崔氏,家住城西。崔大夫的医龄跟他胡子一般长,治好的疑难杂症不可胜数,还是第一次觉得这种情况有些棘手。
将军府卧房外的几人见了他仿佛是找到救星,忙把人往里推。床上躺着一年轻男子,崔大夫走进了才看清那人,惊讶道:“楚寺卿?”
他是认识楚荆的,毕竟大理寺的人三天两头跑一趟医馆,有时楚荆还会去找他配一些提神的香料。
崔大夫惊讶的是,楚荆竟然会出现在将军府,还伤成这样。
前些日子京城沸沸扬扬的投毒案他略有耳闻,陆随部下包围大理寺的事情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如今看这架势,难道是陆随不满当日被关大理寺,刻意寻仇,把人打了个半死不活……
崔大夫偷偷看了陆随一眼,见他脸色黑如锅底,心中的猜测又坚定了几分。
猜测终归是猜测,崔大夫是个识眼色的,行医多年这京城权贵之间的恩恩怨怨、私仇交恶也是知道一些。知不知道是一回事,说不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仔细检查了楚荆头部,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没有方才看着触目惊心,只额头处有些擦伤,并无大碍。手臂已经被人精心包扎好了,伤口不太深,只是会留疤。
伤得最重的右腿,崔大夫担心他骨折,提醒道:“老夫要检查腿伤,寺卿忍一忍。”
无视旁边那人的乌云盖顶般的脸色,楚荆倒是神色坦然,点头道:“好。”
“嘶……”崔大夫轻按下去,楚荆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右腿膝盖处高高肿起,大片紫黑的淤血淤积在患处,若是陆随来晚了,他的腿也许会被当场砸断。
崔大夫停了下,往下一按,探他的腿骨状况。
一瞬间像是有千万根银针刺入膝盖,然而有外人在,楚荆又不好意思喊,只好咬着牙,双手藏在被子下偷偷抓紧了被褥。
陆随本来还在气头上,看他痛苦的样子,骂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夫。”
崔大夫抬头看见陆随一脸阴沉,心道:他终于忍不住要下黑手了?
“您下手轻一些?”
崔大夫一时转不过弯来,“哦,啊?”
陆随毕竟是个外行,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干着急。见楚荆正咬牙忍着,冷汗把额前的碎发打湿,陆随突然撩起衣袖把手臂递上去。
楚荆不想说话,缓缓吐出两字:“怎……么?”
“疼就咬着。”
楚荆扯出个苦笑来:“别闹了。”
陆随很是坚持:“我认真的。”
楚荆坳不过他,也确实忍得难受,便用力抓着他的小臂,陷下深深的指印,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些疼痛。
漫长的诊断终于结束了,崔大夫开完药包扎好,叮嘱道:“这是药方,药煎好后腿上外敷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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