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丁飞跃疑惑,“提到他你好像挺不高兴。”
“我猜啊,”白列眯起眼开口,“你们是吵架了,你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离家出走想跑得越远越好,为了躲他,不让他抓到,不过”他倾身往空气里嗅了嗅,扬起唇,“你好像已经被抓到了。”
林亦然往后退了步,目色露出惊惧。
这俩人到底知道什么!
还有什么叫已经被抓到了,霍竞来了??
“你们”
“亦然哥,你现在有空吗,这边也要点餐你来帮我一下,”祁司苗在餐厅门口喊话,打断了他们。
林亦然回了声好,想着回头再问,可等空下来时,角落的位置空了,两个男人已经走了。
八九不离十的猜测,莫名其妙的话,全部压在他心里。
压得他心慌。
如果霍竞来了,他只能接着逃跑,逃去更远的地方,或者出国躲上几年。
他实在没有办法面对,起码现阶段无法面对霍竞,只要看到霍竞的脸,就一定会想到那些他们无比亲密的时刻,想到每个抵死缠绵的夜晚与说过的喜欢,还会联想到妈妈,愤怒、内疚、痛苦、不耻不论哪种情绪都能湮灭他。
还有吻痕。
是半夜有人偷偷进了他房间还是霍竞来了他不自知?
到了下班时间,林亦然把秦左带进了更衣室,将手机递给他:“秦左,麻烦你帮我个忙,帮我后背拍张照片。”
秦左接过手机,说好。
制服是两件套,里面是白色的中袖衬衫,外面是一件黑色领边的浅烟灰色马甲,林亦然把马甲脱了,背对着秦左开始解衬衫扣子。他急需知道后背是什么样子,可是更衣室没镜子,洗手间那边蒋杰与祁司苗正打扫,他不想过去当众暴露身体。
扣子解完,衬衣从肩头滑落至臂弯。
秦左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还没按下快门,更衣室上锁的门把被咔嚓一声毫无阻力地拧断了,满身戾气的男人从外头进来。
林亦然看向门口, 熟悉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高大身形,冷肃面容, 目光如鹰隼般犀利射来, 不待他把衣服穿好, 霍竞大步上来,手臂一揽将他摁进了怀里。
“这里不需要你了。”语气凉得能冻出冰渣。
是对秦左说。
林亦然心如擂鼓, 他不想和霍竞见面, 更不想在这种方式下见面, 下意识咬紧了牙压抑着羞耻和难堪, 侧过脸道:“对不起,秦左。”
“你们认识?”秦左没有立即出去,也没有冲动地马上动手。
霍竞道:“我老婆。”
秦左皱眉:“可亦然说他单身。”
霍竞态度强硬:“就算我死, 他也只是丧偶, 不是单身。”
见林亦然不否认,秦左才作罢:“那我先去外面,手机给你放小桌上了, 有事儿就喊我。”
林亦然浑身发抖,衣衫凌乱地依偎在男人怀里的样子很不文雅,他一直紧崩着,直到秦左走出更衣室也没有放松下来,不止是因为狼狈的样子被人瞧见, 更是因为抱着他的人是霍竞。
“我们已经分手了,说了好聚好散,不要来找我, 你是听不懂吗!”他竭力去推霍竞,上半身往后仰, 企图从对方怀里退出来,说出口的话也异常冰冷。
“松手!放开!”声音几乎要吼出来。
像他说的,见了面场面会很难堪,他会歇斯底里控制不好情绪。
霍竞任他挣扎,不仅不松手,反而更加扣紧了腰,就是林亦然使出浑身的劲儿也挣脱不出去,手掌从腰际探入抚摸上光滑的后背,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都看见了吗!我性格就这样,我见一个爱一个,我喜新厌旧!”
“我不爱你了霍竞!”
林亦然红着眼睛低吼,口不择言。
他太害怕了,害怕霍竞把他带回去,一旦被带回去,以霍竞的手段与性格一定会把他关起来,永远锁在某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这个猜想在有离开霍竞的念头时就一直伴随他。
“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不爱我了?”低沉的嗓音重复着他的话。
“对,不爱了,你要我说几遍!”
刺人的话明明是为了伤害对方,可说出口时,林亦然觉得自己把自己的心也给剖了,心里划开口子在滴滴答答地淌血,疼痛全面蔓延。
霍竞低头亲吻在他袒露的肩头,他知道林亦然违心,更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架不住心里就是酸得要吃醋,莫名着急上火。
老婆是他的,谁也不能觊觎!
就算只是后背拍张照片他心里也不痛快!
除了吃醋,还有痛。
如新乡小镇那晚,仿佛马上就要失去配偶。
莫大的恐慌,心脏被无形撕裂的剧烈痛苦,如一场海啸倾天来袭,哪怕有庞大的身躯,最坚韧的皮肤都阻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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