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磊带着亲兵,意在对全镇的防守情况进行巡查。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例行公事。
应该说,高磊算得上是一位比较恪尽职守的将领。
每天下半夜从子时到寅时,人体最困的时候。高磊害怕哨兵和巡逻兵犯困,所以亲自督查。
此时,高磊丝毫没有觉察到,黑暗里有两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看见高磊往小巷深处走去,李敢两个纵跳,便消失在夜色里……
一股香气飘逸过来。貌似檀香味。
高磊扇动了几下鼻翼,眉头一皱,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杜新京从暗处走出来,看见李夜肩上扛着高磊,健步如飞……
高磊被装进麻袋,捆绑在马背上。两个人策马扬鞭,飞一般向镇外驶去。
一队迎面撞上来的巡逻发现了两个人骑兵,马背上还有一个麻袋,连忙喝令:“站住,什么人?”
就在他们弯弓搭箭的时候,负责接应的十八名勇士从暗处杀了出来,枪声骤响,十几名巡逻兵全都中弹倒地。
一时间,镇上哨声尖锐地划破了夜空。
李敢和杜新京目标达成,迅速来到河边。战舰上的士兵,一个个子弹上膛,枪口朝向岸边。后面数百士兵一边喊,一边追……
人腿终究跑不过马腿。
待李敢和杜新京全都上了船,追兵追到岸边。战船已驶到河中心。
嗖嗖嗖
箭矢如雨点一般落入河里。没有一支射到船上。船已扬帆,向着河的下游驶去。
李敢和血鹰命令敢死队员不要开枪,以免浪费子弹。高磊的部下已经没有可能追上他们了。
高磊醒来时,第一眼看见了杜新京!
这个头戴瓜皮小帽的小财主,眼神里充满了嘲讽之色。
“原来是你?”
高磊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前些日子,这小财主在自己面前装得像孙子似的。没想到他的背后……
高磊问:“你们是什么人?”
“文奎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信州府闹红巾军。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点。那些人假借着红巾军的名号,根本没有参加白莲教,不懂教义。”
血鹰怒道:“张士诚又懂得多少教义?白莲教有没有正式收他为弟子?”
高磊不由默然。张士诚依靠十八条扁担造反,和白莲教有何关系?所以,张士诚才出现了投降元朝,又反出元朝的种种曲折。
要说革命,张士诚是最不彻底的一支起义军。
高磊:“你们是文奎的人?”
杜新京得意地笑道:“当然。想当初我厚着脸皮,三番五次地求你。你都不肯给面子。实在被你弄得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说真的,我们这样做,是被你逼的。”
高磊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深更半夜,竟然中了黑水寨人的奸计。韩六早就说过,黑水寨的人不可惹。真是见鬼,偏偏就让他给惹上了。
“你们想干什么?”
杜新京无奈地摇摇头:“从现在开始,高将军,你的生死已经不是我能作主了。一切需要听从文奎元帅的发落。他说要你死,你肯定没办法活。”
高磊完全是视死如归的神情,傲然看向黑暗的夜空。呼呼的夜风刮起,带来阵阵寒意。顺风行船,他们在天亮前就到达了信州。
文奎睡到太阳升起,听到杜新京报告,知道昨夜的事情办好了。
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这么顺利?”
杜新京得意地笑道:“那是文少爷你鸿福齐天呀。天晓得,这个高磊还有查夜的习惯!哈哈,李敢的迷魂香,在空阔的小巷竟然可以把他们迷倒。所以,高磊被直接装进了麻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那种恐怖的迷香,可是用了二十五条人命换来的!文奎不想告诉杜新京,发生在黑龙山的血腥惨案。貌似所向披靡的黑水寨,其实也死了不少人。
高磊成为阶下囚,并没有带来肉体上的伤害。信州府的牢房,比黑水寨的水牢不知要舒服多少倍。
只是吃食上,文奎有意让下人做差一些。别让高磊觉得自己是来度假。
第一餐,米糠;
第二餐,米糠加了几条野菜;
第三餐,还是糠,加了一点麦子;
……
每天的吃食都是猪食。平时用来喂猪的,现在都给高磊吃了。
终于,高磊受不了了,吵着要见文奎。
一周以后,高磊已有一个满面红光、气色不错的将军,变成蓬头垢面、憔悴到极致的牢改犯。
铁门咣当一声打开,文奎进来了,隔着铁窗看了一眼高磊,觉得这家伙的精神支柱已基本坍塌。
文奎冷冷地说道:“听说你想见我?”
这么多天了,除了一个送猪食给高磊吃的老头,他没有见过第二个人。那老头仿佛是个哑巴,把猪食往地上一放,由着饥肠辘辘的高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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