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道:“你抱着它,手就不会冻僵了。”
楚凌沉还是一动不动,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手指比方才完全冻僵的时候还要僵硬,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什么毒虫猛兽。
是害怕,还是……没有摸过兔子?
颜鸢看着他这副模样,实在是想笑,就这样放任了他好久,她才抓起楚凌沉的手,轻轻放到了兔子的脊背上。
“它不要咬人的。”
颜鸢举起他的指尖,引领他慢慢摸着兔子的毛。
“你看兔子都是软软的,热乎乎的……”
楚凌沉静默了很久,僵硬的手渐渐放松了下来,忽然间他摸到了不一样的地方,顿时呼吸一顿,猛然缩回了手。
下一刻,颜鸢的笑声再也憋不住了。
“……你碰到的地方,是它的耳朵,不要怕。”
也许是她的笑意太过明显,楚凌沉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恼羞成怒的神情。
颜鸢以为他会发怒,但最终却没有。
他只是低下了头,听从了她的建议,抱紧了那只柔软的兔子,再也没有吭声。
这才像话嘛。
颜鸢的心情转好,篝火也升得分外顺利。
夜晚来临时候,她坐在篝火旁,看着沉默不语的楚凌沉。
彼时他正低着头,橙黄色的火光映衬着他瘦削的脸,怀里还抱着一团毛茸茸的兔子,整个人看上去有一股说不出的柔软。
“你笑什么?”楚凌沉冷淡的声音响起。
“没有。”颜鸢移开视线,“我只是觉得早该抓一只兔子。”
兔子可真实用啊,既可以取暖,又可以当储备粮,还可以让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羞恼得闭上嘴巴。
不过看着楚凌沉和小兔子相互依偎的模样,颜鸢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并且暗自打算,改天烤兔子的时候,一定不会让他发现。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忍俊不禁,不住地偷笑。
楚凌沉的呼吸顿了顿,眉头皱起:“你敢嘲笑孤。”
“不敢。”
颜鸢把笑声憋了回去。
此时她的身体也暖和了,手上的伤口也已经不再出血,她又有了和他斗法的精力。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火光映射下的少年和兔子,得寸进尺道:“……怪可爱的。”
昏迷
梦境里燃烧着温暖的篝火。
颜鸢的意识还在冰凉的水中浮沉,也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身体才终于恢复了一丝知觉,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一点点。
“再添一些炭火,窗户稍微开一些。”
望舒宫里,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那是一个身穿青色御医官服的年轻男子,他手里一根细针,正全神贯注地把针戳进颜鸢手腕上的穴位。几针落定,年轻男子才轻轻舒了口气,替颜鸢重新盖好了被褥,他转身吩咐小鱼:
“我会重开药方,你们需要即刻去煎药,两个时辰内务必喂给皇后娘娘。”
小鱼早已经被吓得恍了神,忽然听见年轻男子的嘱托更是无措:“可是、可是……娘娘每日的用药都是御医院的穆大人调配的……”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她不傻。
且不说那个穆御医是御医院的掌事,是整个御医院的一把手,就单单从年纪来看,穆御医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而眼前这个青衣男子面容清俊,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怎么看都不是很靠谱啊……
年轻御医大约也能猜到小鱼的心思,他叹息道:“穆御医说了不算,听我的。”
小鱼攥紧了拳头:“可是……”
年轻御医淡道:“去晚了,你家娘娘可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他似乎生来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明明语调温柔,却透着说不出的笃定。
小鱼如梦初醒:“……是……好……我马上去!”
她再也顾不得多想,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皇后寝宫,一面跑一面指挥着望舒宫里仅剩的几个人手一起着手安排抓药煎药的事宜。
寝宫之中,烛光闪动,映衬着年轻御医从容的脸。
洛子裘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到床榻上的身影身上,儒雅的脸上眉头微锁。
他早就听说过这位新后的身体不是十分康健,但是眼下不过是九月,即便是夜晚的湖水也并没有那么寒凉,她的身体状况远比他料想中要差得多。
……
“她还能醒来么?”
一道温凉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望舒宫中刚才一阵混乱,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寝宫的暗影里还有一个人安静地站着,直到人都走光了,那人才走到了洛子裘的身后。
洛子裘认得那个声音,头也不回道:“陛下想要让醒来么?”
楚凌沉勾了勾嘴角:“她可以醒。”
这下轮到洛子裘诧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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