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睡了很久,让陛下担忧了。”
温婉的少女盈盈行礼,连眼睫毛都透着柔顺。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
这就有点无耻了。
娘娘还小
颜鸢低眉顺耳,又变回了那个柔顺的中宫皇后。
楚凌沉盯了她许久,才笑了笑:“无妨,皇后请起。”
在这一刻到来前,他虽然设想她的反应,却没有想到她居然选择了直接掀过了那一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倒是错估了她的脸皮厚度。
楚凌沉悠悠想。
颜鸢已经起了身,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真诚:“谢陛下。”
她刚刚睡醒,身子还有些浮软,雨后的山风一吹,顿时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颜鸢缩紧了脖颈,抬起头小声道:“陛下,臣妾有些冷。”
楚凌沉淡道:“陵园之中有休憩的地方,皇后可以先去休息。”
颜鸢的眼睛一亮,盯着楚凌沉,满脸感激涕零:“谢陛下体恤,臣妾弱质,仰仗陛下疼惜,陛下真是一个仁德之君啊。”
楚凌沉:“……”
颜鸢又是俯身行礼,随后就拉上了身后披风的帽子,缩着脑袋匆匆走进了陵园里头,当真是一刻都没有犹豫。
楚凌沉目送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也并非全然没有变化。
楚凌沉低眉想。
她似乎懒得在他面前装出惧怕的模样了,话多了一些,人似乎也……油滑了不少,懂得溜须拍马了。
忽然间,楚凌沉的身旁传来一阵轻笑声。
那是洛子裘,他刚才也看了全程,却一直没有出声,直到此刻才微笑道:“浮白也在发抖,应该是真的冷。”
楚凌沉顺着他指尖的方向望去,看见前方太监捧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个白色的毛球缩成一团,正在瑟瑟发抖。
“……”
山中的风更大了。
宋莞尔从方才起就留在最后一辆马车上,终于等来了与楚凌沉独处的机会。她下了马车,姗姗小步到了楚凌沉的身旁,柔声道:“陛下。”
她一身水绿色的轻纱云萝衣裙,此刻映衬着陵园外的青衫墨柏,如同山野之中的一汪碧泉,她的眼睛便是这碧泉的泉眼。
是真不怕冷啊。
洛子裘在心里赞叹,识趣俯身行礼:“微臣告退。”
他一走,宋莞尔便贴到了楚凌沉的身旁,抬起头轻柔道:“陛下可是想起了旧事?”
楚凌沉低着头沉默不答。
宋莞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年年陪着楚凌沉来这皇陵,是世上最懂他的人。她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到皇陵来,也并非真心带她祭祖。他每年的祭典都带上自己,不过是为了想给陵园里的列祖列宗,还有和满朝文武看看,自己是如何德行俱损,败坏朝纲的。
她还知道,自己才是这一座皇陵的贡品。
所以她如他所愿,穿得媚俗轻薄,与他纠纠缠缠弱柳扶风,如他所愿,成为朝堂上的千夫所指。
那又如何呢?
总归陪伴在他身旁的,还是只有她。
宋莞尔踮起脚尖亲吻楚凌沉的下巴。
“陛下,往事不可追。”
她的唇距离他仅有一寸,在旁人眼里便是她在陵园前与皇帝缠绵。她身上的脂粉味浅浅飘散,落入楚凌沉口鼻时不会过重招人厌烦,又能丝丝入脑。
“臣妾听闻皇后昨夜染了风寒。”
细嫩的小手环过楚凌沉的腰,宋莞尔抬起头,小心地观察楚凌沉的脸色,就像蜗牛伸出触角,她轻轻眨眼,不露痕迹地试探:
“皇后久居深闺,想来对当年之事是不知情的。”
“终归冤有头债有主。”
“她身体娇弱,只身入宫,陛下……”
宋莞尔的气息奄奄,在他的身旁轻声呢喃,果然如愿看到了楚凌沉脸上的表情渐渐阴沉,渐渐又被她熟悉的冰霜覆盖。
她终于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她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方才在马车里,看见他与颜鸢说话,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如今她的心终于落回了肚中。
果然,他还是记恨定北侯的。
当年她把他带回了家里,照料了三天三夜,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挣扎着前往定北侯府求助。
她拗不过他,也有心想看看自己救下的是何方神圣,便命下人用自家马车带他去了定北侯府。
到了门口,他只是掏出了一块玉佩,定北侯颜宙就亲自来迎。那时候她就知道,他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只是最终,定北侯还是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他出门时面如死灰,她虽不知道当年的定北侯府内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能确定,楚凌沉与定北侯府,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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