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裘点点头道:“微臣所开之药中,有几味药药性极烈,娘娘若是多梦,可以让那位叫尘娘的医女开一些安神方。”
颜鸢点点头:“好。”
洛子裘把完了脉搏,打开了早已经搁置在一旁的卷轴。
颜鸢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洛子裘的目光落到卷轴上,扫了一眼,略微的诧异过后,他抬起头问:“娘娘有所需求,御医院自当配合,这些药娘娘只管取便是。只是这些天漏数量……”
颜鸢硬着头皮道:“我寒疾缠身,需求量大。”
天漏草是治她寒疾的药引,自然是能多弄一些就弄一些,储备在那边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万一狗皇帝反悔了呢?
洛子裘又问:“这些南洋珍珠……”
颜鸢面不改色:“美容养颜。”
洛子裘又问:“那这些人参鹿茸……”
颜鸢道:“补气益血。”
洛子裘沉默了会儿道:“气血不可乱补。”
颜鸢熟练地推诿:“多谢洛御医提醒,本宫会让尘娘好好斟酌药方的。”
她的脸上写满了真诚,盯着洛子裘目光灼灼,眼里盛满了希冀的光。
洛子裘与她对视。
手里的扇子忽然摇不动了。
他感觉到锋芒在背,无奈笑了下,躬身行礼道:“那些药草颇为珍稀,每一株都是登载在册,配齐可能需要一些时辰。娘娘可否容微臣去药库查验一番,黄昏时候再送去望舒宫?”
“无妨。”
颜鸢笑得通情达理。
“那本宫就先回宫等着了。”
颜鸢站起身来,目光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屋子,果然看见屋内有个架空的二层。
二层开着下合的窗,从她的角度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方才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有人在看着她。
会是谁呢?
楚凌沉?
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颜鸢没有在屋子里停留,径直离开了那儿。
她一走,整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只残存了淡淡的药香。
洛子裘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颜鸢不会再折回,才捧起两个卷轴缓缓走上楼梯,进到楼上的房间。
楼上是一个书房。
洛子裘把卷轴在书桌前缓缓摊开,叹息道:“半个御药房的珍贵药材,陛下真是舍得。”
皇后娘娘的药方,实在是太惊天动地。他方才有意拖延了片刻,想着皇帝会不会出言阻止,结果出人意料,他竟是真愿意给的。
半个御药房啊。
洛子裘的心在滴血。
楚凌沉看也不看药方一眼,只是随手拨开了卷轴。
颜鸢入宫已有月余,从前没有求过药,忽然之间却列了长长的两卷药方,自然不可能是真的都需要这些药,想必她真正所需的药应该就藏在这些药中。
既已达成合作,不过是些药而已。
只要她想要,只要御药房有。
只不过他需要知道缘由。
楚凌沉抬起头,淡道:“看出这些药是做什么的了么?”
洛子裘勾了勾嘴角:“祛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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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药方已经被打散了,藏在各个角落极为隐秘。
但可惜了,他是洛子裘。
洛子裘的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笑:“这些药里,有几味特殊的药材,涂抹了之后能够能使人的皮肤延展,略微浮肿。”
楚凌沉抬头道:“那又如何?”
洛子裘道:“那样疤痕就不易被觉察了。”
“人若受伤损了皮肤,伤口初为红色,时间久了便会变成暗沉的紫色,经年累月之后,紫色褪去,就会留下或内陷或外隆的疤痕。”
“疤痕一旦产生,很难恢复,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障眼法。”
“比如用这两卷药材中的某几味特殊药,使药膏抹过之处肿胀软化一些,如此操作便可使皮肤延展,不论是何种疤痕都能变得平整。”
“若再用银针封一些血脉,或是涂抹上遮瑕的膏药,非近身不易察。”
洛子裘的声音和缓,娓娓道来。
楚凌沉的目光顿了顿,迟迟明白过来洛子裘的猜想。
他的眼睫低垂,声音淡薄:“你的意思是颜鸢的身上有伤痕。”
洛子裘道:“十有八九。”
说是十有八九,其实还是保守了。
沉船那日,他第一次见到颜鸢,就曾经在她的手心看到过奇怪的旧伤口。只不过手掌裸露在外,她没有刻意遮挡过,这些药想来也不是为手心伤口准备的。
莫非她身上还有别的伤痕?
洛子裘低着头沉思。
楚凌沉已经皱起了眉头:“只是疗伤,何必遮掩?”
洛子裘愣了愣,抬起头望向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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