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慌忙阻挠:“愿意的愿意的!”
她刚才也就习惯性地怀疑一下而已。
她的二东家,早晨还送了价值连城的天漏草,肯定是想要她好好活的,至少今时今日他们绝对是友军。
既是友军,她当然愿意带上这尊免费大佛啊!
不要才是傻子!
颜鸢连忙赔笑:“陛下多虑了,陛下关怀臣妾,臣妾十分感激,臣妾自然是愿意与陛下同往的!”
阳光下,颜鸢的眼瞳成了琥珀色。
她眼里盛满了笑意,明媚得近乎刺眼,与乾政殿冷硬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楚凌沉冷眼看着她。
片刻之后,才漠然地移开视线。
她倒是,心无芥蒂。
……
颜鸢当然是心无芥蒂。
方才的话题本来就是她抛出的一块石头,虽然楚凌沉这水波荡得有些令她费解的大,不过归根结底,那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她也并不是那么担心的家宴。
毕竟那是她的大东家。
她只担心一件事情:楚凌沉与太后的关系。
毕竟上一次“家宴”,他们母子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她只是躲在了花枝后面听了一耳朵,就险些成了炮灰。
今日这顿家宴,他们要是再吵起来怎么办?
高低都得死几个人吧?
……
颜鸢就这样带着忐忑到了慈德宫,被良玉姑姑引着一路走过熟悉的路,果然到了熟悉的蔷薇花枝前。
“太后娘娘已在园中,陛下娘娘请。”
园中花草萋萋,惠风里传来阵阵蔷薇花香。
颜鸢屏住了呼吸,绕过漫长的回廊,看见前方的花丛之中有小溪潺潺而过,溪旁早列下四张席案,席案上放着一些糕点果铺。
太后坐在主席前,她的身旁次席之上还坐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慈德宫的人:
宋莞尔。
怎么,新旧戚党握手言和了?
颜鸢在心里小小打了个问号,一面俯下身行礼,一面偷眼看了楚凌沉一眼。楚凌沉也略微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也并非他的计谋。
“皇儿与鸢儿来了,快快入座。”
太后笑起来,招呼着楚凌沉与颜鸢。
座上的宋莞尔站起身来,朝着楚凌沉盈盈行礼,本就娇艳的脸上瞬间烂漫开花:“臣妾见过圣上,皇后。”
楚凌沉淡道:“你怎会在这里?”
宋莞尔目光低垂:“臣妾……”
她迟疑了片刻,太后便替她作答:“是哀家叫她来的,栩贵妃往日协理六宫,替哀家分担了不少事务,今日哀家想要审一审梅园之事,叫上栩贵妃也能参详一些意见。皇帝以为呢?”
楚凌沉淡道:“母后请自便。”
颜鸢:“……”
席案总共才四张,其中一张乃是空席,楚凌沉在其中之一落了座,颜鸢与他一道来的,自然也只能在他身旁坐下。
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
花园里只剩风声。
颜鸢默默从果盘摸了一颗梅子,塞入了口中。
今天这局面看起来是后宫局,但实则是她的大东家和二东家相互角力,她这苦命伙计还是吃瓜比较好,惹不起惹不起。
颜鸢低着头满脸拘谨。
太后的目光落在了颜鸢身上。
此时她的烧还没有彻底退去,此时坐在风里,唇色泛白,一双眼睛还带着昨夜哭肿的红晕,看起来比往日还要狼狈。
太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鸢儿的身子可还好?”
颜鸢抬起头来笑了笑:“臣妾一切安好。”
话虽如此,气色却显得更差了。
太后道:“坐到哀家身边来。”
颜鸢:“……”
太后的脸上带着温存,虽不一定是对她的关爱,但是总归是对自己的棋子物件的关切之情,担心她被楚凌沉给折磨坏了弄死了,不论如何总归是好意。
更何况她是大东家。
大东家发了话,颜鸢只能埋着头,默默坐到了太后的身侧。
刚刚一落座,太后的手掌便覆盖到了她的头上。
太后一面拉着她的手,一面俯身向前,关切地摸了摸她的脸:“还是有些烧,吃药了么?”
颜鸢低头道:“吃了的。”
太后叹息:“你啊,本就身子差,就该时刻注意才是。”
颜鸢道:“好。”
太后几乎要将她揽进怀里了。
她趁着空隙偷偷朝外探望,看见宋莞尔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而她的二东家早已经阴沉下了脸色,正幽幽看着她。
我也没有办法啊。
颜鸢眨眨眼。
大东家总归是大东家啊。
太后的手指已经替她整理了一遍额旁乱发,又替她重新调整了一支发钗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