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沉低声“嗯”了一声。
颜鸢苦口婆心道:“那就应该让洛子裘研究新方,他身为御医院副掌事,总不能只会这一个方子,那和寻常照本宣科的庸医有什么区别?”
逮着活人当药方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啊。
颜鸢心底接了后半句。
楚凌沉淡道:“确实无能。”
颜鸢:“……”
天被聊死了。
那就没得说了。
颜鸢艰涩道:“那圣上先睡,臣妾在边……”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楚凌沉按着肩膀,胁迫着一同躺到了床上。
楚凌沉就像野兽叼回了自己的猎物,用被褥覆住了颜鸢,手越过然后她的肩膀,用额头轻轻抵住颜鸢的耳朵,随后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就匀称了下来。
颜鸢:“……”
颜鸢的脑海里乱糟糟的。
恍惚间脑海里只有一件事:好像没脱鞋子啊……
但那似乎已经是最无关要紧要的事。
被褥下身体与身体温热地贴合,微微侧头便是楚凌沉的眼睫,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她面前入睡,眼睑下的青灰色衬着苍白的皮肤,就像是宣纸上晕染开水墨。
颜鸢盯着他看了许久,到最后轻轻舒了口气。
罢了,这狗东西大概真的很久没有休息了。
那就再当一回工具人吧。
不知不觉睡意袭来。
颜鸢没有抵抗,放任自己闭上了眼睛。
……
这一觉颜鸢难得没有做梦,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陷入了楚凌沉的怀抱之中,发髻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过腰的发丝狼藉缠绕在她的身上,比她的思绪还要乱上几分。
彼时楚凌沉已经转醒,正安静地注视着她。
颜鸢:“……”
外头太阳已经落山,帐篷里只留微许的光亮。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颜鸢顿止想坐起身来,却被楚凌沉的手臂压住了肩膀。
“去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初醒的慵懒。
颜鸢诚实道:“去检查月容公主身边的岗哨。”
之前不过是仗着白天相对安全,才草草交代了一句加强防备。眼下天已经快要黑了,既然知道放香料的人很可能来自宫中,那想必那人对宫中守卫习惯是十分了解的,她必须去尽快换一换守卫的人员和方式,防患于未然。
颜鸢的焦急写在脸上。
楚凌沉道:“别急。”
颜鸢:“可是……”
楚凌沉淡道:“她敢只身到敌国,守卫自然是万全的。”
颜鸢想说刚才在森林里,月容公主明明就差点葬身虎口了,又忽然想到季斐射出的那两只小箭……她不得不赞同楚凌沉的话,即便方才她没有出手,恐怕她也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就连楚凌沉的暗卫也根本没有动手。
从头到尾忙活的只有她。
忽然反应过来的颜鸢:“…………”
事已至此,生气也没有用。
颜鸢丧气问:“所以晋国那位女帝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在药庐养病这几年与世隔绝。
三年前晋国在位的皇帝,是与先帝打了半辈子仗的那个一代枭雄的废物儿子,这废物虽无治国之才,却好大喜功,两国虽未真正开战,边关却多有摩擦。
怎么如今换了一位女帝,就要与晏国重修旧好了?而且还心甘情愿送上藏宝图?
颜鸢不信这天上掉下的馅饼。
楚凌沉眯眼道:“想知道?”
颜鸢点点头。
楚凌沉的手还搁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松开的意思:“他们的女帝姓容,单名筝,是他们上一任皇帝的皇后。”
他的指尖绕过她的肩膀,趁她不备勾了一缕发丝,在指尖绕了个圈儿。
颜鸢听得入神,没有察觉异样。
楚凌沉满意地抬起眼睑,缓缓道:“那位皇后出身名门,世代簪缨,在朝中本就极有名望,晋国先皇苛政已久,百姓怨声载道,于是这位皇后便联合了叛将兵围皇城,废黜了先皇。”
颜鸢瞠目结舌:“然后自立了?”
楚凌沉淡道:“国号拓政。”
之后的自从这位皇后自立为帝之后,便一改晋国往日的作风,不仅在边关广开良田,还减税减令百姓休养生息,更是主动向蓝城事变中的遗民发出邀请,愿与晏国协商,收留这部分夹缝中生存的乱世遗民。
可惜两国纷扰已经长达百年,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融冰,所以这位女帝几次求和之举都未被接纳。
她并不气馁,再接再厉,她知晓晏国的太后母族乃是当年挖掘蓝城金矿的阙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居然真找出了那失落的蓝城宝藏图,作为请求开通商贸的诚意,献给晏国皇族。
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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