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你今天记得把图纸画完交上去。张浩鲲跟我去看现场,下午就不回公司了。姚工出门前,还专门嘱咐楚然一句。
明明是同期入职的研究生,为何那人就能被带着出方案设计、见甲方呢歧视女性。
出实地勘查太累了,你就在办公室扎扎实实地干啊。何妨讲最认真的笑话。
以前葛工带她的时候,虽然加班常有、朝令夕改,但楚然上手做过标书、见过业主,如今反而越干越回去了。
楚然不是没与所长提过意见,但那位只见过几面的所长似乎最擅长于甩锅和东拉西扯地推脱。
她见到了光照不到的、灰蒙蒙的混沌一片。
凛颜我楚然的悲愁还没吐露,比安慰更先到来的是匆忙的言辞。
我还有点工作,晚点聊。甚至连聊字都没听完整,通话就挂断了。
雾霾严严实实地把阳光阻隔在外面,空气化成干燥的风,一点一点地扩散出悲苦来。
窗外的景物是苍白的,楚然找不到支点地躺进被子里。
早晨八点半大多数人都在休息吧。她这样想着,翻动通讯录的指尖渐渐停在敖圣允三个字上。
喂?敖圣允的嗓音慵懒,带了丝低哑。
睡懒觉呢?吵醒你了?
嗯,不过一般来说是吵不醒的。但我给你设置了特殊铃声。
那你要继续睡吗?我讲的事情会有点长。
不用。你说,我在听。
我最近遇到
在与敖圣允的通话期间,凛颜打过来过一次电话。但楚然失措了一秒钟后,便直截了当地挂断掉它,如凛颜之前一样。
像在生闷气,又像怕把灵魂赤裸变得毫无尊严,女孩不愿再多向一个人倾诉脆弱了。
揉揉就好了
屋外灰蒙蒙的,一层玻璃把这处隔成两个世界,城北的咖啡馆里歌曲悠扬
基本的人员已经找齐了,就差资金方面,你可以考虑一下。不急,我们打算过完年再开始申报。
楚然认真听完桌对面的人讲述,静默着思考一会儿后,由衷地感谢道:好,谢谢你了竞万端,无论我加不加入都谢谢你的邀请。
没事,反正刚好你在愁这方面的事情。我我也挺想能跟你一起工作的。那人挠挠后脑勺,脸上竟现出一丝羞涩。
之后两人又闲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毕业后就未曾谋面的他们,在那间有着历史年代感家具和爬满翠绿藤蔓的咖啡馆里坐了很长时间。
挥手告别仍一头渣男锡纸烫发型的竞万端,楚然在街上随意地溜达起来。
城北她没怎么来过,对于以前住东边、现在住西边的楚然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而走到一个商场门口,她突然想起敖圣允在这座城市买的公寓就在城北,随即打电话叫人出来陪自己逛逛。
电话刚挂断,天空居然开始飘雨了,不顺,大得能卷落绿叶的狂风昭示了这点。
肆虐的雨点打在头顶,她选择去敖圣允家躲躲。
你没伞怎么不叫我去接你!太脆弱了,你看看,烫得吓人。
一踏进门的楚然就被凶了,敖圣允的手摸上她额头,额头滚烫手脚却冰凉,再不洗个澡热和一下接下来就该发高烧了。
敖圣允催她去了浴室,秉持着宁愿热死不要冷死的原则,从衣柜里最底层找出一件毛茸茸的男士睡衣给她。
你就是要谋杀我!楚然极力推拒那套看着就能热死人的睡衣。
让你穿就穿。敖圣允难得强势了一回,并且让出了自己的床给她睡。
不必吧话没说完,楚然就陷进娃娃堆里。
敖圣允的床上堆满了之前她与他一起去电玩城抓到的布偶娃娃。
给人儿盖上被子,看出楚然无聊的心绪,敖圣允坐上床,就靠在床边沿打游戏。
不出预料,楚然被游戏音效所吸引,她偏头在敖圣允旁边看着,还时不时问一些细密的问题。
敖圣允耐心得教着,称得上一位负责的老师。
可楚然终究是对游戏没有太大兴趣,看了两三局后便隐约有瞌睡虫上身,斜倚着床头渐渐沉睡过去。
窗外的雨还在下,给天地挂上宽大的珠帘,砸向地面的粒粒银花如在演奏乐曲,时间难得的慢了下来。
凛颜来时,敖圣允也靠在床头睡着了,门铃和砸门声响了不知道多少遍,敖圣允才悠悠转醒,打着哈欠去开门。
女孩走到哪儿都汇报一下的习惯,倒是方便了凛颜找人。
凛颜被领到敖圣允卧室时楚然还睡得昏沉,那一身西服衣肩上被溅了不少水渍的人心里怒气渐渐累积。
你刚才睡的哪儿?男人臭着脸问还在打哈气的敖圣允。
啊?敖圣允一时之间被问得懵圈,才清醒的脑袋跟糊了层浆糊没什么区别。
你刚睡醒吧,我问你刚睡的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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