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声连绵不绝,一声高过一声。
凤唐县城墙崩裂倒塌,高大骇人的尸鬼从倒塌的城墙口挤了进来。
许多正在城门前协助的流民、城内居民和常备军士卒望着那恐怖至极的尸鬼,喉结滚动,几乎失声无法言语。
其中一部分在这几日城头或者其他处已经见过尸鬼的,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似回过神来,抓起手中的刀剑木棍之类的武器,试图还想反抗。
一些这些时日一直困在城中,从未见此情形的居民,在这短短瞬间,已经是瘫软在地。
凤唐县是上县,原先的城中居民有数万之多,只是近些年动荡不安,此前已经有不少人远逃去了其他处,但故土难离,即便是城中的一些商贾大族,还是有不少人留了下来。
更不必说,相当一部分的普通居民,一直都住在城中。
此前,有县令郎浦和以及主簿季博才这般人物,上下梳理,调停,凤唐县即便有不安宁之处,但到底还是能够稳定住时局。
且尸群遍布凤唐县周遭,此前有人逃窜外出,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为城外尸群增添了口食和数量。
现今城内的军民再加上常备军和新涌入的流民,所有人拢共加起来大约也就在万五之数。
比之城外的尸群数目还要少,但城内不说众志成城,可城内上下大抵都是明白,这般境地,若想要存活下去的唯一路径,就是只有与这些尸群怪异抗衡。
在城墙坍塌之后,城墙之上的常备军已然退了下来,未曾来得及撤离的,亦是被随后涌入的怪异给纠缠牵绊住。
不少人当即尸身被撕裂,一头跟着一头的怪异,大口大口地从咀嚼着血肉。
其狰狞恐怖之景象,望之令人心寒。
陈素站在倒塌的城墙不远的空地上,远远望着城墙崩塌的豁口越来越大,一头接一头的身躯庞大的尸鬼拆断了城墙,发出震天的咆哮。
又有动作灵敏的怪异,扑入城中后,开始追赶那些逃窜的常备军士卒和流民。
再后面则是一个个略显得木讷的疫鬼,跌跌撞撞地跟在尸鬼后面爬进城内,又时一些疫鬼的动作慢些,便生生被后面赶来的巨大尸鬼给踩成了肉泥。
巨大的崩塌轰鸣声和吼叫声以及城内远处许多惊呼声,交织一片,几乎震得人头晕脑胀,耳朵嗡嗡作响。
不过——
尽管凤唐县的城墙已破,但站立起来便如同一座小楼的尸鬼和来回窜动的疫鬼,并未长驱直入,完全再城内肆虐开。
在陈素的身后,是足足有五十多步的一大片区域被清理开。
这片清理开的区域,堆积如山的各种木料,雕花红漆,尽数是周遭的住房、酒楼和各种商铺拆卸下来,密密麻麻的堆叠在了一起。而且,这些大片的木料柱子门板上面,隐隐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油脂气息。
樊诏手上高高举着一个火把,望着城墙处一个戍守的同伴因为城墙骤然崩塌后,来不及离开,被一头尸鬼抓在手里。
那尸鬼抓住人后,直接将他士卒扔进口中,咔嚓咬了半截身体,血水飙溅,然后又随手扔在地上,引得许多行动迟缓的疫鬼纷纷上前争抢。
他的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又是愤怒又是惊惧,这些天里他已经不是再第一次和这些怪物打交道,可此情此景,任何一个人见着都不免胆寒与愤怒。
轰隆轰隆——
尸鬼庞大的身躯踩踏在地面上,发出剧烈的震动声。
怪异们在下分食了城墙附近的士卒和流民之后,嘴角面孔挂着血迹,再次一跃而起,朝着空地上这堆满了木料的一大片区域涌来。
此前,城内用过诸多手段放火试图驱赶尸群,其中还有几次城内的大户拆家破屋,燃烧着烈烈的火把,组成长龙队伍,试图想要逃离。
尸群畏惧火焰,会短暂的撤退逃离,但只要有一处火光明灭不定,立刻就会飞扑上来。
基本上逃不了里的距离,就会被这些尸群所淹没。
而且就算能够逃离,只要队伍之中有人感染了疫气,或者被怪异之类的抓伤,不消多时,发作起来,最终的结果依旧是一样。
樊诏望着几头怪异从城墙跃下之后,朝着连绵堆叠的木料堆上疾奔而来。
一头头体型庞大的尸鬼,亦是发现了在这一大片木料堆叠的区域后方,有密密麻麻的人群,迈开奇大无比的步子,赶了过来
樊诏冷汗涔涔,举着的火把也不由微微颤抖了起来,但依旧还是强忍着放火的冲动,反而朝着木料前方的那个瘦小的身影喊道:“将军,我等可以放火了吗?”
“再等等!”
陈素声音冷若冰霜。
她的双眼一直都在注视这前面的尸群,尽管方才片刻前还和她一起戍守城头的常备军和一些流民青壮,此刻就被这些怪物撕裂吞噬,她依旧强忍着没有上前救援的冲动。
“若是统兵,众多人性命系于一身,心肠一定要硬,不可因小失大。”
她的脑海里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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