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渊诧异,竟连烧火都是她自己来做。
“皇……上……?”
萧云暖刚把灶里的大火压成文火,一抬头,便看见了杵在门口不知道呆了多久的夜北渊。
她慌忙绕出灶台向夜北渊行礼:
“嫔妾参见皇上。”
“免礼,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回皇上,这是归地烧羊肉,嫔妾身子不好,用来补气血的。”
沸腾的热气中夹杂着羊肉的膻味和药香味,顺着锅盖的缝隙流了出来,还未开始加调味料,却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夜北渊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这种食欲大震的感觉,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可以让朕尝尝么?”
他情不自禁的问,某个脑子里别着一根筋的听者却不禁多想:皇上为什么要吃女人补身体的药膳……?
噫……
萧云暖被自己的脑洞吓得打了个冷颤,面上却是维持着淡笑:“当然可以,青竹,带皇上去侧厅稍等我一下。”
“不,朕要在这看着你做。”
夜北渊一时上了兴致,萧云暖却心里冷哼,这是还不放心自己么?
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将锅内的药渣捞出,再次加入黄酒、酱油与盐,文火煮烂,加糖大火收汁即可。
一旁早已备好的上好白瓷碗,一勺均匀裹着酱汁的羊肉块争先恐后落入了碗底,散发着诱人的色泽香气。
夜北渊几乎想要咽口水。
宫女端着归地烧羊肉,引着皇上到了侧厅。萧云暖先回了寝殿,换下这一身浓重油烟气味的衣裳。
与皇上随行的江公公执银针候在一旁,正准备试毒,却听夜北渊道:“不用。”
江公公有些为难:“皇上,这……恐怕不妥啊。”
“朕现在做什么还需要经过你同意了?”
“奴才不敢!”
“皇上,让江公公验吧。”萧云暖换了一身藕粉色的衣裙,罩着一层颜色更浅一些的蝴蝶暗纹罗衫,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五官明艳。
夜北渊一眼望过去,竟舍不得挪开眼睛。
以前怎么不记得,后宫之中还有此等美人。
“皇上,为了您的龙体着想,还是验吧,我从未下毒,问心无愧。”萧云暖虽然觉得这样心里不太舒服,但这后宫之中歹毒之人根本防不胜防,她也确实不想像原主那样,再被关在暗无天日之地。
夜北渊微微颔首,江公公连忙执起银针试毒。
银针毫无反应,江公公才放心的拿起银筷,为皇上布菜。
一块羊肉入了口,夜北渊一顿,又迅速夹了另一块。
江公公在一旁目瞪口呆,他侍候皇上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皇上有非常严重的厌食症,常常吃不下去东西,也尝不到味道。
这……是第一次,皇上竟然吃一道菜吃的舍不得抬起头来。
江公公诡异的目光,又投向了一旁立着萧贵人,却见这女人纠结着眉毛,一副心疼的表情。
为什么他总感觉,萧贵人心疼的是羊肉而不是皇上……
“有点,咳咳……”夜北渊仰起头,嘴角挂着来不及擦掉的汤汁道:“羊肉有点腻。”
“小厨房有白萝卜,我去切掉来。”
萧云暖不禁笑出了声,作为曾经的厨师,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能受人喜欢。
夜北渊就着爽口小菜将瓷碗清了个干净,俊颜更加容光焕发。
他不可置信的紧紧握住萧云暖的双肩,仿佛想要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恢复了!
“萧贵人,朕给你半天……不,一天半的时间,朕要吃胡椒醋鲜虾,整个御膳房都随你指挥调动,明天晚上,朕来找你。”
说罢,便一声不吭的出了宫门。
他一定,要再确认一次。
如何为神出鬼没?
回到永清宫,夜北渊遣退了所有宫人,静静的坐在龙椅上沉思。
上一次如此鲜明的尝到食物的滋味,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
还有那道尘封在记忆里的胡椒醋鲜虾,细细算来,还是他儿时最喜欢吃的。
他记得,母妃总是无心于后宫争斗,既不屑于皇后之位,更不在意自己的课业,只是常常一头扎在寝宫的小厨房里,研究各式各样的菜式。
先帝的嫔妃瞧不起母妃,她也不甚在意。
后来太子未立,先帝驾崩,他历经几番血雨腥风,才终于夺得了帝位。
而他的胞弟也死于那场宫乱
夜北渊不是嫡皇后所出之子,生母是康妃,也就是现在的康太妃。
他宽了宽衣领,或许这就是获得至尊之位的代价?称帝后不久,他就发现自己失去了味觉,再也尝不到食物的滋味。
而母妃为胞弟的死郁郁寡欢,也借养身体为由,离开了皇宫。
头痛欲裂,坐了几个时辰,面前的折子依旧看不下去。夜北渊独身一人出去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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