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气质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出来的,气质是骨子里的东西,是经年累月锻造出来的,江玮鹤老家在京州,本来身份迷雾重重,他想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想不去问,可也是这样就越是放不下。
前些天他托学堂里的一个同窗去寻南苑王的画像,其实别说他们这这些人了,就是再往上的知县知府也未必见过南苑王,况且,南苑王的身份特殊,前些年,常年在外的征战,后来归隐养病,就是京城,有些新晋官员也是没有见过南苑王的。
兰姒还在想着昨天那个黑衣人,没抓到他,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回来,那个人看起来很奇怪,好像并不想伤害她,穿着也挺得体,模样虽然没什么新奇的,可也不是邪里邪气的长相,也不像是盗贼土匪,以他的身手,明明能打得过周青山却要跑,处处都透着想要叫人一探究竟的奇怪。
方世仪见兰姒一碗饭吃了半天也没下去,满脸心事的样子,想也不想,张口就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兰姒“啊”了声回过神来,“没想什么,就是就是临近年关了,该想着置备年货了。”
过年也就乐个孩子,二妮呼噜呼噜一碗饭下肚,仰着脸问兰姒,“干娘,我娘跟哥哥什么时候能回家?他们能回来过年吗?”
“能,过不两天就回来了,怎么着也得等路上的雪化了,路上好走了再说吧,咱们把东西准备好了等着他们就行。”
江玮鹤对过年是没什么期待的,以前过年,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号,攀附关系,结交朋党,相互之间试探居多,不像普通人,揖手拜年,是夹杂着真情实感的,近两年没了那些烦扰,却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到今年,这身边似乎才开始热闹了。
方世仪也一个人惯了,他擎小拜师学艺,小小的医馆里就他跟师傅两个人,孤单了几十年,如今终于尝到了一点人世间的烟火气,那感觉便如他乡遇故知,他一个大人表现的比二妮个孩子还兴奋。
眼下聚在一起的其实都是可怜人,兰姒也没怎么尝过年味儿,以往过年,赶到年关口上,追债的人尤为凶狠,他爹要么是不在家,要么就锁上门,父女两个在屋子里装死,没钱也不敢张扬,过的比平日还不如。
过年要准备什么,她也就知道个大概其,剩下的还得看别家怎么办。
周青山在外头的雪坡上趴了半天,最后快冻僵了才扫扫身上的雪站起来往回走,可刚走到一半儿,脚下一滑,人就这么骨碌碌滚了下去,远看像一个大雪球似的。
二妮吃完了出去滚雪球,看见周青山从山坡上滚下来,悄悄跑过去,在他身后拍了把,“青山哥哥,你干什么呢?怎么在我干娘家门口?”
周青山拍打着身上的雪站起来,“没干什么,我我抓贼呢。”
“抓贼?”二妮左右看看,小声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按个黑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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