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半睁半闭的眼眸闭上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疲惫了,还是不想听杜萱这没好气儿的责备。
好一会儿,他干裂的薄唇才轻轻动了动,声音很轻很低,“等把这熊,卖了。你买山,够银子了吗?”
尽管先前杜萱就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在真正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
心中还是有些触动。
她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然后才低低说了句,“够了的。”
他似是放心了似的,略略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
杜萱给他检查了伤势,后背是触目惊心的四道爪痕,皮开肉绽很是狰狞,流出的鲜血浸透了衣服。
胸肋是瘀伤,也不知道是撞的还是被熊瞎子一掌给拍出来的,杜萱合理揣测应该是撞的,因为如果是被熊瞎子一掌给拍的,就熊瞎子那块头可能会有的力道,应该不止伤成这样。
肋条断了两根,好在并没有错位,也就没有断裂面戳伤脏腑的危险,只需要静养就行。
虽然不危及性命,但是疼得很。
肋骨受伤最是磨人,那就是会呼吸的痛,每一次呼吸都在痛。
杜萱的能力,也只能让他恢复的速度变快,但是不可能让他瞬间就疼痛不再。
“这是得遭一阵子罪了。”杜萱轻叹道。
她手中拿着裁好的长长的布条给他胸肋缠住,充当固定带用。
再给他后背的伤口冲洗上药。
等到做完这一切时,外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杜萱点上油灯,从空间里收拾了一副药出来,这才端着油灯走了出去。
陈金鲤依旧在屋檐下坐着,小宝和桃桃一左一右在她身旁靠坐着,被她轻轻搂着。
看到杜萱出来,陈金鲤赶忙问道,“怎么样了?”
“伤势都处理好了,他已经睡着了。喏,你去把这个药煎了,等会他醒了正好能喝。”杜萱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声音里带着疲惫,“好端端的,怎么和熊瞎子杠上了呢。”
她这才将目光看向了院子角落那一大坨黑影,先前进来时没细看,这会子看到了,的确是个大家伙啊。
这厮还真敢下手,不知道要保护野生动物吗……所以肋巴断了吧。
陈金鲤听了杜萱这话,轻叹道,“好像是因为,担心你不够钱买山。”
杜萱蹲在灶房的小药炉子边,亲自盯着药炉的火候,目光看着炉膛里暗红色的火光,不由得有些走神。
他担心你不够钱买山。
所以才会上山去猎这头熊。
杜萱心里其实或多或少清楚,戚延应该是早就有想要猎这头熊的计划了。
但是她要买山的事情,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阿萱你还好吧?”陈金鲤从门口走进来。
“嗯?”杜萱回过神来,“哦,还好。”
“你也别担心,戚延底子好,不会有事的,我看他自己还能把那头熊给拖回来呢。”陈金鲤瞧见杜萱有些走神的样子,觉得她是因为太担心了。
所以出言安慰着。
杜萱略略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
陈金鲤盯着杜萱脸上表情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情绪没有崩溃,这才放下心来,“如何?你今儿去县城,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现在那座山已经是我的了。”杜萱说道,弯唇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她当局者迷看不清楚。
但是陈金鲤旁观者清,倒是多少能瞧出来,杜萱还是因为戚延的伤势有些乱了心神。
关心则乱就是这样的,并不会因为你理智上觉得他死不了的,就能够不担心了。
“那就好,那还挺好。那你还要不要我的嫁妆银子了?”陈金鲤问道。
杜萱挑了挑眉道,“要啊,怎么的?你要反悔?你可想清楚啊,你这要反悔了,往后兴许真的得做一辈子针线活儿了。”
陈金鲤笑起来,“我不反悔,等我嫁妆银子要到了就给你,行了吧?”
“说到你的嫁妆银子。”杜萱想到自己在县衙和秦师爷问的那些,就简单易懂地对陈金鲤说了一遍。
陈金鲤愣了,“真的吗?”
“真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真要要不到,去县衙诉一状也是能赢的,只是那样总归就比较麻烦了,所以最好还是能用方便点的方式解决。”
“你说得有道理。”陈金鲤深以为然点头,问道,“可要怎么方便点?”
“再等等吧,会有时机的。”杜萱冲她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去睡吧。”
“行,那你也早点休息。”
陈金鲤去休息之后,杜萱独自坐在灶房里,盯着汤药火候。
又过了两刻钟,她端了两碗汤药进了正屋,小宝已经困了,躺在他的小竹床上睡着了,只是脸还朝着戚延的方向。
显然就算在睡梦中,也对阿爹的伤势不放心极了。
杜萱将两碗汤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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