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妆这才想起来问他:“你跟着跳下来做什么?打扰我们二人……哼!还有,你为什么要偷偷潜入缘灭楼?身为鼎炉,图谋不轨,不如我现在就将你正法了!”
顾千秋趴在栏杆上,缩了缩脖子,但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郁阳泽,苗妆暂时不能得手。
而此时,郁阳泽似乎才发现他这么一个大活人,两人对视一眼。
尽管光线很暗淡,还闪着诡异的红光,但顾千秋还是一触即放,装出一副窝囊样子。
配上他的动作,简直事半功倍。
也不是害怕什么,主要是他以前在同悲盟内,除了师父,就是跟这个徒弟相处最多。
生怕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从此他就晚节不保。
郁阳泽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奇怪。
顾千秋是不打算再自刎一次的,所以没打算恢复身份,此时装傻装得轻车熟路,嘴一瘪,就要装出被这黑面阎王吓哭的样子来。
而苗妆看他们二人“眉来眼去”半晌,终于忍不住,喝道:“季清光!”
顾千秋哭丧个脸,说啥也不是。
苗妆抽出鞭子,抽破空气,真要打他。
——顾千秋对郁阳泽现在的鬼样子拿不准了,苗妆要处理干净尾巴,他估计是要冷眼旁观。而且,他怎么看都像是办完事后,要连苗妆也一起处理干净的样子。
顾千秋道:“且不说我尸体掉在这里,俞霓一眼就知道是你的手笔,我的性命他自是不在乎,但我想,身为‘圣女’的你,是没有资格到这里来的吧?他当真不会生气?”
苗妆道:“你!”
顾千秋还道:“那就说现在的局面,底下三张席位,少了我,你们能开席吗?”
苗妆小小的脑仁转了半晌,不由得承认他很有道理,但还是很生气,直接挥鞭,打算先抽他一下解解气。
谁料,鞭子在中间被郁阳泽握住了。
“……我们下去。”他虽然是和苗妆说话,但死死盯着顾千秋的脸,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的破绽。
苗妆脸一红,收了鞭子,率先跳下。
而后,郁阳泽没动,对顾千秋道:“下去。”语气不冷不热。
顾千秋朝他一笑,纵身一跃。
这一次,他是真·字面意义上的·野猴下山!
真的很野,也真的很猴。
郁阳泽一看他起步动作,双手紧紧握拳,心脏狂跳不已,似乎要从喉头呕出一口血来。
而下一秒,看见顾千秋闪转腾挪的英姿,彻底冷成了一个面瘫,并生出一种“要立刻弄死这个人”的暴怒。
他无声长叹,也跟着跳了下去。
飞速下坠。
顾千秋忽觉一股浓烈的不祥的预感。
之前他跟俞霓来过此地,但全程都被布条蒙了眼睛──俞霓美其名曰,他不能看别人的身体。
彼时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刻,俞霓要星星他不给月亮。
且顾千秋也真的对裸女没什么兴趣,因此全程都闭着眼睛。
但在极速撕裂的风声中,顾千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俞霓虽有时脾气怪、性格差,但并不是拎不清的人。
顾千秋掉在地毯上,柔软减缓了疼痛,他立刻翻身而起,循着风声直接将后落地的郁阳泽扑倒。
郁阳泽以为有敌袭,侠骨香出鞘半寸。
顾千秋一手捂住郁阳泽的眼睛,心中快速盘算,压在他耳边道:“入此黄泉宴者,非合欢宗弟子,莫饮莫食莫睁眼。”
郁阳泽轻轻颤了一下,一股难言的感觉涌现出来。
侠骨香回鞘。
“听明白了吗?”
郁阳泽轻轻点点头。
“那我可松手了。”
就在此时,苗妆忽然在不远处大声喝道:“啊──!你们在干什么?!”
顾千秋七手八脚地从郁阳泽身上爬下来。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他含糊解释,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
他也不用睁眼,便知道苗圣女的眼神此时定然狠得要杀人。
“……”苗妆冲过来,隔在他和郁阳泽之间,气势汹汹,“你……嗯?你们为什么都闭着眼睛?”
当然,郁阳泽是并不会给她解释的。
顾千秋便道:“郁少侠刚才说,参加黄泉宴的人,若不是合欢宗内的弟子,便不能随便睁眼。”
苗妆显然入门时间尚少,还没学到这里。
但是她对郁阳泽报以十二万分的信任,一点也不因为他一个外人知道合欢宗的秘密而生气,反而有点俱有荣焉──看吧,她喜欢的人就是这么厉害。
而且,郁阳泽不看这些裸身侍女,正合了苗妆的意。
苗妆原谅了一切,兴冲冲地道:“那我给你们说发生了什么!”
忽然,周遭响起了乐曲,琵琶箜篌不一而足,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则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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