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都太扎眼了,不动都能收获一堆目光,更别说此时齐刷刷地站起来。
但好在,此时礼堂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声音说笑不像笑,说哭不像哭,隔着很远的距离遥遥传来,伴随着清远又哀怨的萧声,霎时间将这礼堂中古怪的喜庆全都消融了。
许多人知道是谁大驾光临了。
但更多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冲出大堂一看。
整个琉璃寺上乌云笼罩,好似有一场瓢泼大雨亟待而下,大风骤起,这山间的所有树木都跟着晃动,树叶沙沙作响。
顷刻间,本阳光明媚的佛寺,变得风雨如晦、诡谲莫名。
“琉璃,我来送贺礼了。”一道平静的男声从山下传来,“不出来迎接我吗?”
顾千秋心累地起身。
这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琉璃率先走出去,郁阳泽悄悄用目光指了一下那落后半步的“顾千秋”,大概意思是要不要动手。
顾千秋轻轻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此时节外生枝。
无论这个人为什么要装他,假的就是真不了,今日先不管,日后算总账吧。
严之雀也起身,许多人围绕着他,站在最前方,跟琉璃齐平。
他几乎只能死死掐住掌心才能勉强控制情绪──
“顾千秋”并不看他,似乎根本没发现这个人,神色平和。
严之雀有一万句话如鲠在喉。
但非常迅速的,他眼神一定,做出了什么破釜沉舟的决定般。
而人群的最边缘,顾千秋宛如误入圣地的小碎催,眼神下垂,神色有些放空──也就是传说中的“困了”。
仇元琛悄悄拿胳膊捣他:“诶,你看这姓严的表情,一看就没憋好屁啊。”
顾千秋烦不胜烦,把郁阳泽跟自己掉了个位置,“嗯嗯嗯嗯,他一直不是什么好鸟。”
仇元琛跟郁阳泽大眼瞪小眼:“?”
郁阳泽收回战斗的目光,一扭头,便蓄满了温柔。
然下一秒,他的温柔一顿,悄声道:“师父?”
顾千秋觉得他跟仇元琛半斤八两,话都太密,懒散地一掀眼皮:“干嘛?你最好有正事。”
郁阳泽忽然伸手,扶上了顾千秋的侧颈──后者没能躲过。
但好在郁阳泽并不敢真的对他师父上下其手,这扶也是虚扶,皮肤没有触碰,只是改变了一小股气流。
但这也够顾千秋脑门上冒出一个“?”了。
郁阳泽平静而冷硬地说:“师父,你要犯病了。”
顾千秋足花了两秒钟,才意识到这小兔崽子不是以下犯上、欺师灭祖,而是他真的要犯病了。
仇元琛轻轻看了一眼俞霓,后者即刻捕捉到这道目光,报之以一个灿烂挑衅的笑容,复而视线停在顾千秋身上,用嘴型说道:“过来。”
郁阳泽侠骨香一动,被顾千秋按住了手。
他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俞霓,平静道:“他这种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今天正事不是这个,日后有的是机会算帐。”
仇元琛不爽地“啧”了一声。
估计是觉得,连这种货色都能排在他前面了,真是天碑无眼。
郁阳泽扶住顾千秋,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
反正早都成许多人的视线焦点了,顾千秋也不矫情,整个人往郁阳泽怀里一缩,脸埋进前胸,而郁阳泽动作自然地把顾千秋裸露在外面的侧颈皮肤都挡住,安静搂着他。
这一看就是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
仇元琛表情怪异:“为什么他那么熟练?”
郁阳泽:“……”
仇元琛表情更怪异:“你们……”
顾千秋怕他吐出什么虎狼之词、带坏了他的独苗,一边犯病,居然还能一边后抬小腿,直踹仇元琛的膝盖。
当然以仇楼主的身手,是不会被他偷袭成功的,一扭就躲开了。
更远处一些,向来格格不入的南门明珠也混迹在人群中,但他脸上从来如雕刻上去的三分笑意全都消散,从这个角度去看,他的五官几乎是森然冷漠的。
但他眼中燃着一簇幽幽的鬼火,死死盯着最前方的那个身影。
以至于这个号称知晓天下事的六壬书院的主人,连身后这么劲爆的“八卦”都没发现。
俞霓想往顾千秋身边走,却被仇元琛用轩辕剑鞘拦了一下,他蹙着眉、眼中噙着担忧和隐秘的妒恨,道:“仇楼主。你似乎,拦不住我吧?”
仇元琛“哦”了一声:“你试试。”
这里太多人了,俞霓不可能和仇元琛动手,只道:“我只是想来帮忙的。”
仇元琛当然不让。
谁知道这狗日的会不会有什么阴毒的后手?他人品那么差!
仇元琛本来想破口骂人,但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改为阴阳怪气道:“算了吧。他的苦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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