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献笑吟吟地说:“口是心非。”
顾千秋放弃跟他沟通了,抬手驱赶:“去去去,哪里凉快,就上哪里呆着去。”
呼延献忽然就不说话了。
他看着稍远处某个地方,顾千秋忽然一顿:不会吧?
一回头,果然看见郁阳泽已经出了门。
似乎是追着他出来的样子。
只是扶着廊道栏杆走,追得很慢。
“哦?”呼延献看热闹不嫌事大。
顾千秋深呼吸了一下,回身看着郁阳泽,故意板起脸:“谁让你出来的?风这么大,也不怕给你吹跑了,回去躺着!”
但郁阳泽不为所动。
呼延献又“哦?”了一声,更来劲了。
顾千秋一脚踩在他的鞋面上,同时恼羞成怒地上前,伸手就薅郁阳泽的后领子,要把人直接给抓回去。
谁料,郁阳泽居然一躲,然后开始迎风咳血。
顾千秋吓得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一时间,他继续动手也不是,就此罢休了也不好,愣在原地。
“……你到底想干嘛?”顾千秋问。
语气绝对算不上温和。
郁阳泽看着他,看着看着,就从面颊上滑下了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衣襟上,瞬间消失不见。
“……”顾千秋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了,只觉得是自己欠他的,“咱们进屋说。”
顾千秋上前扶住郁阳泽,往屋里走。
微微一侧头,廊下的位置,呼延献已经不见了——苍天保佑,希望他是死了。
问心生内只有顾千秋的房间。
这里的东西很简陋——确实也不能指望仇元琛是什么心细如发之人,他自己的房间也简陋得令人发指。
顾千秋想将郁阳泽摁回床上。
但小孩儿非常倔,就是不同意,跟他一使劲,顾千秋也不敢真搞他,只能败北。
顾千秋破罐破摔地:“你到底想干嘛?你说,你到底想干嘛?!”
郁阳泽不说话,就这么委屈地盯着他。
顾千秋生气:“说话啊,前几天可没见你是个哑巴!”
郁阳泽也破罐破摔了:“想你。喜欢你。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顾千秋吓得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
顾千秋想给自己倒杯茶。
晃,晃,晃。
撒地上了。
蹲下,试图把水捡起来。
意识到自己很慌张、行为很弱智。
起身。
撞到桌子底下。
哐当。
桌子翻了。
试图把桌子扶起来。
力气太大,桌子碎成了三块。
举着一块木板。
丢下。
想要找个板凳坐着。
又撞翻了。
一切稀里哗啦的拆家行为只发生在十秒钟内。
顾千秋最终握着个板凳腿。
沉默地抬头看着郁阳泽。
姓顾的意识到自己这个“稳重师尊”的人设已经维持不住了。
顾千秋叹息一声,带着超脱的平静把板凳腿丢在地上,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语气问: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郁阳泽的语气此时比任何时刻都坦诚,“硬要理由的话,我可以数出上百条。你要听么?”
他这边一坦然。
顾千秋反而更害羞了。
顾盟主坐到床上,顿了顿,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大概十多秒钟吧,才重新抬起头来。
“你、我……”顾千秋语塞,半晌才搬出了万能的借口,“我需要时间考虑。”
郁阳泽道:“好。”
“诶?”顾千秋不满地从床上坐起来。
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不应该追着他,一定要个答复么?
不应该掏出侠骨香、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今日不成功、便成仁么?
郁阳泽:“怎么了?”
顾千秋:“……”
顾千秋不知道自己生的什么气,奇奇怪怪的,却让他自己起了一身不祥的鸡皮疙瘩。
……我别是个神经病吧?
仇鲲鹏死死拉住顾千秋的袖子,浑浊的老眼一瞪,虎虎生威。
“你当真要如此?!”
顾千秋费劲将自己的袖子猛拽出来,言不尽、道不明的千头万绪,只待急急逃走。
“仇老,我意已决。让我走吧,再晚天就亮了。您帮我把事办好,日后晚辈定有重谢,一定记住,千千万万。”
仇鲲鹏“喝呀”一声,就是不撒手。
“姓顾的,你自己的徒弟,你自己说!”
顾千秋冷汗都快急出来了。
“小声些,小声些!算我求你的。”
仇鲲鹏长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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