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点,她肯定就离世了。
公仪濛弯腰一躲,被鞭子追得满地乱窜,神色却不慌不忙,看起来颇有顾盟主“野猴下山”余韵,谁看了不得说一句是“真传”。
她左边遛一下、右边蹭一下,终于逮到了机会,凭着那鞭子从她手臂机关上抽过去,忍着疼,右手就是撼山一拳!
这一拳出来,苗妆就意识到公仪濛是真的没有留手了。
堪堪躲过那一拳,在苗妆鬓边发丝都被吹起来的瞬间,身后一座山峰的顶被打得粉碎,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像是下雨一样,啪啪啪。
侧目一看,那条拳痕上的所有桃树和飞花都被夷平,包括靠上来的两三个合欢宗弟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现在已经死透了。
苗妆表情微微一变。
却见下一秒,公仪濛飞身上前,一手如铁钳般钳住了她的手腕——
却不是为了卸掉她的武器,也没有趁机攻击她的假肢,而是快速将袖子往上一撸,看了一眼。
苗妆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即刻扬鞭。
公仪濛狼狈地贴地滚走,又快速起身,一道凌厉的鞭气抽在她的脚边,她又“哎呀”一声跳开,蹿出去了好远。
再一看,公仪濛表情有些奇怪。
这姑娘身上的杀气瞬间少了很多,表情古怪、似乎还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苗妆问道:“怎么了?”
“难不成花蝶教有什么新的掩盖纹样的方法么?”公仪濛一边琢磨,一边问道,“你的蝴蝶呢?”
苗妆没听懂:“什么蝴蝶?什么花蝶教?”
这反应不像作假。
因为这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她如果真是,她不会遮掩。
另一边,都门一剑震开扑上来的白虎。
那几百斤的猛兽有着世上最灵巧的关节,力气又大得惊人,还不怕死、不怕痛,一时之间还真没处理下来。
不过都门也不是好招惹的,周旋了半晌,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只是眉目间有些烦意。
白虎踩着一块石头扭身,势要再扑,之间留情剑意一凌,这次是杀意满满。
公仪濛一抬手,白虎凌空变作一枚铜钱,直扑向都门的眉心,快如闪电。
都门竖剑在身前,手腕一转,剑锋向外,就要将那铜钱从中截成两半。
却不妨身侧忽然有另一只“野兽”扑来,却不是偷袭,而是猛地将他的袖子扯烂了。
都门:“!”
这人居然还是个登徒女浪子!
铜钱半空化作流星飞走,免了破碎,被公仪濛接在掌心。
都门恼羞成怒,回手就是一剑下劈!
公仪濛又是一阵狼狈逃窜。
但都门可跟她没什么交情,打人就是要照死里打的,第一剑劈歪了,瞬息之间第二剑就杀到了公仪濛的头顶。
公仪濛像尾巴着火的兔子,又蹿了几步,同时故意大喊道:“林暗惊风!你怎么会这一剑?!”
说实话,这丫头是练拳的,对剑法一窍不通,连是哪门哪派的剑法都看不出来,更别说能直接说出这剑式的名字了。
她这一嗓子喊出来,完全是因为和顾千秋的提前通气——
姓顾的写了长信,把曾经对都门的一点点“恩情”都写得清清楚楚,请他们此行务必将这帐要回来。
都门听到这剑名,瞬间就收了手。
当初顾千秋教他的千秋同悲七十二剑式,“林暗惊风”是其中没现过世的一剑。
而且此事只有他们互相知道。
公仪濛终于得喘口气,扭头就问:“你的蝴蝶呢?你们合欢宗,到底……”
就见都门忽然脸色一变。
这可跟苗妆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公仪濛这个初出江湖、还清澈愚蠢的,也能看出都门必然知道其中内情。
苗妆走到都门身侧,皱眉:“都大人?什么蝴蝶?什么花蝶教?”
公仪濛抢话道:“你当真不知道?”
苗妆则看向都门,深深蹙着眉:“都大人……”
公仪濛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苗妆的情形──
她被俞霓掐在手中,被俞霓问了一句“妆儿,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去死?”,然后她的回答是:“……我愿意。”
似乎后来两人就消失了,她后面没见到满上醉……也许是真的。
那么俞霓会瞒着她吗?都门又知道多少?
公仪濛垂在身侧的拳头一紧,若没有蝴蝶,那她就下不了手了。
合欢宗内,一条天水河横流,水面上没有被花瓣盖住的地方都反射着粼粼的阳光,几近刺眼。
荼蘼花和桃树正在争艳,盛开又凋零、凋零又盛开,满地残红。
俞霓和呼延献还是维持着那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一人身穿天霞蓝粉色的外衫,一人则是堪称无情的艳红,两人静默地站着。
呼延献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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