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呼延献说道:“不去。”
他又恢复了平时那看不起任何人的样子,懒洋洋地挪开目光,缓步走到那石台的旁边。
石台已经有一块破碎了,千道万道的裂痕遍布,落下小小的石块,周围则是无数尘埃和血迹,隐约还有粘稠的恶心东西。
雷劈过的焦糊臭还没完全散去。
呼延献有些嫌弃,又强忍着,蹲下了。
公仪濛明显被惊呆了,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后来反应了,即刻拔腿就追:
“——为什么!?”
第五程缀在他后面,当个安静的小尾巴。
呼延献却连头都没抬:“什么为什么?”
公仪濛不解地往上凑,直搞得呼延献不得不看着她,她才说:“你们不是道侣吗?是道侣的话,你为什么不关心我小师叔!?”
呼延献淡淡道:“我等他来找我。”
公仪濛一下就气炸了,高声道:“他现在生死未卜!甚至很可能已经死了!你却说,要他来找你?!”
呼延献微微往后仰头,躲避开。
公仪濛情绪激动,想要伸手去拽呼延献的袖子质问,被第五程轻轻拦住了,公仪濛只能说:“你说话啊!”
呼延献平静道:“那也只能说明……我和他并非良缘吧。”
此言一出,公仪濛安静了下来。
她死死盯着呼延献的脸,完美无缺、绝世美艳,她却好似第一次才认识他一般。
“……”公仪濛往后退了半步,彻底冷静下来,“不愧是活了千年的宗主献,有一颗好冷的心啊。”
第五程轻声叫道:“公仪姑娘……”
公仪濛一扭头就走,第五程当即就追。
两个小孩儿消失在山路上,殷凝月和秋珂正巧回来,殷凝月问道:“他们怎么走了?”
呼延献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有事吧。”
殷凝月本能地一皱眉,想要追问,被秋珂从后面一用力抱住了,脑袋就凑在她颈边。
殷凝月想说的话都被打断了。
秋珂用脏兮兮的手轻轻摸她的胳膊,又用脑袋蹭蹭颈窝,可怜兮兮地表示:“小师妹,别管他们了,关心关心你亲爱的师姐吧?”
殷凝月深吸气:“……你怎么了?”
秋珂就开始哼哼唧唧地撒娇。
呼延献淡淡道:“请两位高抬贵脚,到那边去亲热,好么?”
殷凝月脸一红:“……”
秋珂美滋滋地应声:“好的。”
也打发走了这两个,呼延献慢吞吞地蹲在地上摸索。
他本来是用灵力隔着那些污秽探查的,但好像是忽然一个没蹲稳,手掌撑到了一片血污的粘稠里。
呼延献动作一顿,然后表情痛苦地一抽。
接着,他口腔里忽然出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是从喉咙泛上来的,被他咽回去了。
一秒钟后,呼延献面无表情地从血污中摸出一样东西,拿在手里。
然后面无表情地匆匆下山。
大概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他才重新出现在惊虹山上。
还有好多没散去的人。
呼延献将手中的洗干净的东西一亮,道:
“诸位,盟主印定天下在此,今日起,我替千秋掌管同悲盟,直到他什么时候归来。”
“这是离恨楼主留下的柳叶。”
“诸君,有不服的,现在可以开口了。”
同悲盟的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真的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盟主复活啦!
顾盟主死了!
严盟主还活着!
严盟主死了!
令狐盟主执掌大权!
令狐盟主不见踪影!
仇元琛神兵天降!
仇元琛一声招呼都没打跑了!
还拐走了代盟主啊!
众人心理逐渐崩溃,看着这忽然冒出来的绝世无双大美人——
你丫谁啊!
风卷衣摆,猎猎招展。
灵力形成尖锐的刀锋,把迎面而来的气流切开,分流两侧。
只有细微的涌动会钻进郁阳泽的怀里,把那个人的鬓发轻轻吹动,露出他平静的面容。
仇元琛面沉如水,在前面开路。
并没有看出两人的旖旎心思、痴怨情缠。
“你那个……”仇元琛忽然沉吟道,“你那个《渡生录》还有吗?”
说着,他还用矜持又期待的目光,侧目去看郁阳泽。
郁阳泽嗓子发涩,低声道:“仇楼主,师祖死了。”
仇元琛就愣了一下,继而无声叹息。
千载修者以性命为祭,才能违逆天道。
他们现在,又能上哪里去再去绑一个够资格的仙修来自愿献身?
不多时,他们落在旧府附近。
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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