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间想将顾谨灏带到冷园医治,沈清霜决定回家,毕竟当初贺连朝送了许多药材,用着方便。
而且已经后半夜了,别让父兄担心了。
沈府。
在沈清霜不紧不慢的叙述中众人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与顾谨灏确实被下了情药,但吃一堑长一智,自被秦烟雪算计后她就长了个心眼,随身携带解药,以防万一还备了两份。
可不知被哪个天杀的偷了香囊,她藏着的荷包里就只有一颗了。
“本来想给顾谨灏服下,毕竟他危险。可我这么好看,他就算吃了药也不见得能把持住,白白浪费罢了,所以我服了解药。顾谨灏耐不住药力,又怕对我犯下错事,就把我荷包乱七八糟的药全吃了。别说这还真有用,直接昏迷了,再也没有花花心思了。”
顾云间望着沉睡的侄子心绪繁杂,他可以肯定顾谨灏绝对不是他猜测的不甘心和占有欲,他会克制,这是真的动心了。
棘手!
被喂了一碗药,顾谨灏悠悠转醒,看到许多人守在他的榻前吓了一跳,脑中浮现他死去的父皇临终一幕。
他在人群里寻找,没看到他想见的人。正失落着,沈清霜与秦悠兰一同过来了,她已换了衣裳、长发被一支芍药簪子简单挽着,清水芙蓉不过如此。
“醒了?”给他把了脉后,放心了,“毒已经清了,再调养几日就好了。”
顾谨灏没当回事,她的药能吃出什么大事?总归救了他,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谢谢你了。”
狗王爷骤然有礼貌,这真让人意外。她的反应也令顾谨灏意外,她居然笑了,还说两清了。
要知道几个时辰前他们像斗鸡似的互掐,胳膊上还有她咬的牙印。
相识以来少见的融洽,顾谨灏心跳不已,要是从一开始他就温文尔雅,她会不会早就喜欢他了?哪里还有小皇叔的事?
悄咪咪往顾云间瞧了一眼,他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这是嫉妒了?顾谨灏心中暗喜。
望着屋外黑暗的夜空,他该回去了,不然老娘要着急了。当然他不知道他娘在得知寻到他时已经踏实入梦了。
穿鞋起身,忽觉晕眩,不得不重新坐下。沈清朗看他气色不好,建议他留宿府内客房,万一有事妹妹也能及时医治,顾谨灏虚情假意推辞几次后勉为其难留下了。
“小皇叔呢?要回冷园吗?”
沈清朗哪能分不清轻重主次,向顾云间道:“皇上,今日太晚了,左右明日不用早朝,就住上次的房间如何?”
“好,劳烦少将军了。”
“皇上客气了,既是一家人,何来劳烦一说。”
顾谨灏宁愿没醒。
他示人的不是真面目,而是戴了张人皮面具!
顾谨灏睡得很快,顾云间则难以成眠。
他在等山雨,他想知道静太嫔的芝麻圆子是给谁煮的。是冯尘吗?
他更好奇冯尘的身份,究竟与他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不惜设下这么一个局。
幸而顾谨灏还有理智。
也正因如此,又给他新的烦恼。
顾云间揉着眉心,拨了拨烛芯,屋内亮了一些。
此时屋外一阵细碎的脚步。
跟着吴伯习武几月,这点动静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难道是清霜来了?
脚步越来越近了,只不过透着偷偷摸摸的感觉。
门被轻轻扣着,传来沈清霜低低的声音:“云间哥哥,你睡了吗?”
“没有。”
他快步去开门,动作太快吓了小姑娘一跳。她拍拍胸口,拉着他进去随即将门关严实。
他被她逗笑了,在冷园时她都是问都不问就闯,在她家怎么还做贼似的?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她笑了:“爹没睡呢,我怕被他发现深更半夜来找你,太不矜持。”
虽然矜持于她来说时而无、时而无,但她打心眼里怕沈南方,怕他啰嗦。
他一直笑,她不解释了,欲盖弥彰似的。直接进入正题:“我还没和你说今日和顾谨灏见面的事呢。”
她是怕他误会特意来解释?
顾云间的隐忧一扫而光,揉揉她的头发,这才发现头发还湿着。
“天这么冷,洗完头发不擦干要生病了。”
他找了块棉布,拉她坐下。她的头发很长很黑,带着一种好闻的香气。
夜晚、烛光、心上人,他的心底泛起了点点涟漪。
“顾云间,我是让你听我说话,不是让你擦头发。”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依旧不紧不慢擦着,“听着呢,你说就是了。清霜,你今天已经连名带姓喊我两次了,我不喜欢。”
她没心思跟他纠结这些小事,拿下他手中的棉布,以一种认真得不能认真的语气说道:“我告诉你,毅儿也得了寒症。”
“你说毅儿?”他目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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