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对下位者才用“赏”。
年侧福晋这是在主子心口上戳刀子,小贵子气的满脸通红,若不是这位年侧福晋横插一脚,侧福晋的位置合该是主子的才是。
耿清宁摆摆手,“没事”。
年侧福晋的做法绝对称不上错,反而处处体现了她的宽和和大度,别人见了也只能赞一句,多么善良的女子啊,连丈夫的别居庄上的小妾都照顾的分外周到。
只是她身为被照顾的对象,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给好东西你们几个分了罢”,耿清宁低头去看凌云台的设计图纸,把东西扔了固然解气,但是她那该死的小市民思想又占了上风,总觉得浪费实在可耻,“还有,刚才凡是出力的人,每人赏二两银子,剩下的那些,一人赏五百钱”。
打工人思想,永远是利益最动人,凡是站在她这边的,全都吃香喝辣,至于那些跟兰院对着干的,自然有陈德海那个活招牌杵着。
小贵子一一点头应下,只是磨磨蹭蹭没走,期期艾艾的问道,“主子,当真要用陈德海做那个什么人桩吗?”
耿清宁一愣,失笑道,“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聊斋志异她可没少看,穿越这么离谱的事都发生了,若是打了人桩……
她打了个寒颤,想到以前看过的众多恐怖电影的场景,悄悄把脚缩回裙底。
大夏天的,怎么还有点冷呢。
小贵子摸着光脑袋瓜子嘿嘿直笑,“奴才愚笨还以为是真的呢,只是庄子上没有好厨娘,您又苦夏不爱用膳,反正,他活着多少还是有些用处,杀了可惜”。
耿清宁笑眯眯的看着小贵子各项找补,这个时代常与猫狗作伴的人,倒是比旁人多了些人情味。
不过,陈德海三番五次的上跳下窜实在惹人厌烦,她招手叫小贵子走得更近些,“我这儿有一个法子,若是能成的话他以后便事事乖巧听命于你,怎么样,想不想试一试?”
小贵子眼睛一亮,想到猫狗房里训练畜生的法子,“您是说,不听话就打?”
“是,也不是,”耿清宁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更准确的形容这个法子,“咱们要让他心里头亲近你、依赖你,自然就听你的话了”。
“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于是,短短两日,由耿清宁设计,小贵子操刀建设的“禁闭室”就新鲜出炉了。
这会儿,正忙着剪彩呢——想必这第一位住客很快就要新鲜出炉了罢。
“禁闭室”的第一位住客——陈德海, 还不知道自即将迎来的悲惨命运。
他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
虽说前几日那几个小子如狼似虎的抢走了他的行礼,还把他身上的衣裳给扒了,换成了一种奇形怪状的, 袖子和裤腿都只有半截的粗布衣裳。
但他并不在意, 只要府里床底下的那个咸菜坛子安好,一切还会有的。
不过, 每顿一碗清粥确实难熬, 他半辈子都在膳房打转,嘴上真没亏待过自个。
陈德海抱着自己只剩一层皮的肚子感慨, 还是老话说的对啊,胖子遇事拿肉抵, 瘦子遇事拿命抵,幸好他之前小肚子养的不错,否则这几日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正暗自庆幸, 天天传来钥匙碰撞铜锁的声音——难道耿格格懂了轻重, 打算把他放出来了?
陈德海一骨碌爬起来, 眼冒绿光的往外头看,果然瞧见了一个瘦弱小太监的身影,正是小贵子。
小贵子扬了扬手中的膳盒, “诺, 小海子, 咱们爷俩今日好好喝一杯”。
陈德海一噎, 心惊胆战的去瞧膳盒里的东西,一道荷叶烧鸡, 一道炙鱼,两样素炒, 甚至配有一壶水酒。
断头饭啊这是。
他僵硬的抬起胳膊,擦掉额头上的一层细汗,陪笑道,“贵哥哥,您这是?”
小贵子把东西摆在地上,又盘腿坐下,才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密密麻麻的悔意爬上陈德海心尖,他细细回想这两日,这位耿格格肯定是失宠后得了失心疯啊,她手底下这些人哄着主子,也跟着疯魔了。
但是,他一个好人跟这群疯子计较什么,该低头时就低头呗,戏曲里不是都唱过吗,什么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他老陈就当一回古时候的王爷,先假意奉承着又有何难,又不是没有奉承过。
恨啊,若是死在庄子上,他西华门处的‘宝贝’可怎么办呐,难道下辈子当不了全乎人?
悔啊,咸菜坛子里的银子还没花完。
陈德海浑浊的双眼含泪,比当年被卖到内务府还要伤心。
小贵子忍笑到几乎内伤,“小海子,吃完这顿,就上路吧,啊,哥哥我一有空就去看你”。
陈德海恨恨的塞了个鸡腿在嘴里,哼,他若是死了,估计一条破席子就能打发了,尸体都不知道扔在哪,上坟?哄傻子呢。
小贵子也不多说,见陈德海边噎东西边掉泪,还不忘把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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