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亲生额娘那里无论受了什么,那都是命,若是在旁人处,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养母未曾精心,为了不落人口实,养母只能愈发小心仔细。
小五在福晋那里,福晋绝不敢叫他掉一根头发。
耿清宁昨日刚劝好自己不要跟脑回路异常的古人计较,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沉了脸色,“我不去什么劳什子草原了,你自个去罢”。
孩子放在别人手里,还叫她放心?!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想,她绝不可能把孩子交到旁人手里,实在难忍心中之气,她坐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快出去”。
脑子不好就算了,还浑身上下一股子马燥味儿,也不担心熏着旁人。
这是又醋了?
真是。
四爷一把攥住她推人的手,见她身上锦被滑落,只剩下系带的肚兜,颤颤巍巍的,令人心尖也跟着颤抖。
他抑制住翻涌的气血,拿起一旁的锦被将人裹起来,外头晴天白日的,又有这么多下人在,白日宣淫总归是不好的。
再说了,这里是宁宁的地盘,他也不愿叫让旁人轻视了她。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他轻笑问道,无奈中又带着些快活。
她醋,不过是因为在意而已。
裹住的毛毛虫沽涌了几下,从被子中伸出不知气红还是憋红的脸,“你……自己去罢”。
不就是旅游吗?
老娘不伺候了。
耿清宁挣扎着起身, 想要把人撵出去,却不小心被锦被狭裹着摔回床上。
又生气,又丢人。
四爷没忍住, 他将整个毛毛虫搂进怀里, 轻声笑道,“乖啊, 别闹”。
宁宁连吃醋的样子, 都是这般惹人怜爱。
想想,他又将她的脸掰过来, 低下头柔声哄道,“爷这辈子只栽在你手里”。
他这边柔情蜜语, 耿清宁却像一个气鼓鼓的河豚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满腔的怒火不知往哪里宣泄,也无处可去。
都说,被爱的那个人总是有恃无恐。
不得不说, 入府这么多年, 有宠、有银子、有孩子, 四爷确实养大了她的脾气,让她从一个战战兢兢担心自己朝不保夕的人,变成了现在这个一被踩雷就要炸的人。
她不是傻子, 也不是没有心, 但也正是因为她有心, 有感觉, 才敢想,敢要。
只是, 看,二人之间这何止是代沟, 简直是马里亚纳海沟。
二人永远不在一个脑回路上,永远在鸡同鸭讲。
耿清宁泄了气。
正巧,外间有热水送来,她强打起精神道,“这样,你先去洗漱,剩下的,待会再说”。
即便决定放过自己,也是需要时间缓和的。
四爷不解她为何突然情绪低落,但刚才确实骑了马,身上有马燥味儿。
他无可奈何的起身,但片刻后,他复坐回去,替她解开她身上裹着的被子,轻声安慰道,“你若是不想去,不去便是,何苦气坏了身子”。
耿清宁沉默一瞬,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是我不想去”,她直勾勾的看进他眼里,“我做梦都想去,是我去不了,福晋也好,陈嬷嬷也罢,我都不可能将小五托付给他人”。
她停顿片刻,“除非那个人是你”。
父母二人共同扶育孩子乃是正理。
身边人满脸的平静,没有怒意,也不见委屈,只是在认真的阐述自己的想法。
四爷却轻轻笑起来,原来在她心中,只信赖他。
“你这样的性子不能说不好,只是太独了些”,他握住她的手,斟酌着说道,“以前你在府里,总是独门独院,不与任何人往来”。
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可人活在世上,总得需要有人帮衬一二,刘邦尚有张良,李世民亦有魏征”。
他抬眼问她,“你明白爷的意思吗?”
耿清宁微微点点,自言自语道,“谁是刘邦?谁是张良?”
到底是她的孩子成就福晋,还是福晋帮她?
四爷靠向身后迎枕,放松道,“爷叫你是谁,你便是谁”。
甭管旁人的心思再活络,在这王府里,就得按他的想法来,无论是酸、甜、苦、辣,他给什么,她们就得接着什么,容不得她们不要。
耿清宁被他狂炫酷霸拽的一句话说得愣住了,以至于四爷去洗漱的时候,她依然思绪翻腾,总觉得自己特别像电视剧里谋害原配的恶毒女配。
四爷就是那个心眼偏到胳肢窝的渣男。
若是她跟四爷的故事被拍出来,应该有一批人骂她既要还要,另一批人骂她不知好歹,她甚至还能想象到自己在网上跟拼命人家解释,未果,然后再对线三百回合的景象。
葡萄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主子似乎正回忆着什么,脸上虽没有笑但满是怀念,看来刚才屋子里的气氛应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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