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可不是旁的东西,这可是表哥对她的心意。
小全子心情正不好,他板着脸传完话,见乌雅格格跟她的侍女都是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更是不耐烦,连一丝笑都挤不出来,“别怪咱家不给您脸面,这可是主子爷亲自吩咐下来的”。
许是想起那年在花园里那个冷酷无情的眼神,乌雅无措的站起身,到底是心有不甘,她讷讷的问了一句,“这花儿?”
小全子冷笑一声,“乌雅格格,请罢,奴才还赶着去伺候主子爷跟小主子呢”。
有些人怎么就这么大的脸呢,这花就是烂在泥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肖想的东西。
小全子心里挂念着鹿肉,携着花儿转身便走了。
身后,脸色苍白的翠喜扶住摇摇欲坠的乌雅氏,她不仅害怕,还特别心疼格格。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乌雅氏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心中则是细细回想表哥的神色,还有那小太监的话。
是了是了,一定是耿氏那贱人生的小崽子缠住了表哥,表哥脸上明明出现了怀念的神色,怎么不是对她有情呢。
等到二人挪到后面的后罩房处,看着潮湿阴暗的房间,乌雅氏心中更恨。
只是,人素来都是不忍心责怪自己的,面对不可抗拒之人也不敢责问。
乌雅氏跺了跺花盆底,发出沉闷的巨响。
都怪耿氏!
甯楚格这些天简直要玩疯了,无论是她,还是张凤仪、明玉、阿敏等人,全都晒成了小泥鳅一般。
等到木兰秋狄那一日,在一众人群里黑的格外显眼。
四爷一面觉得不合规矩,一面又舍不得拘束自家闺女,况且,他的女儿,想如何就如何,谁敢嫌弃。
被围在最中间的皇上也盯着看了好几眼,这么些年了,从来没见过爱新觉罗家出过这样的小格格。
这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这个肤色,可见没少在外头晃荡,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家调皮的小子呢。
不得不说,这身子骨肯定康健。
皇上停滞了一瞬,若是他的公主都有这样的身子,想必就不会惧怕草原上恶劣的风,冬日的雪,也就能在草原上活下来。
而不是几乎年年都有丧事。
皇上又将视线挪至一旁的老四,没想到,老四看上去规矩挺大的,私下里对自家孩子倒是十分溺爱。
不过,他看两眼也就罢了,身边太子已经将御用的弓箭呈上。
木兰秋狄的第一箭素来是由皇帝射出的,而且射中的必定是鹿,取逐鹿天下之意。
皇上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肌肉拉开弓弦,片刻后,不远处的那只鹿应声倒下,侍卫驱马过去又飞快回返,“正中眉心”!
一片喝彩声中,皇上垂下手,挡住了微微发颤的手腕。
他的目标是那只鹿的眼睛。
皇旗挥舞中,所有人驱马奔腾,都想获得第二名射中的殊荣,也就没有人看见眼下这一幕。
甯楚格被拘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阿玛不许她上前。
她也明白,相比起旁人的高头大马,她的寻风实在是太小,她也实在太小。
可是她真的很想展示自己的实力。
寻风感受到主人的焦躁,跟着踱步起来,一时间,好好的一匹骏马竟然跟磨坊里被蒙住眼睛的蠢驴一般,只知道追逐自己的尾巴。
甯楚格一个不留神差点被转晕,她放松夹紧马腹的双腿,从荷包里掏出糖块,伏趴在马背上递到寻风的嘴边。
皇上坐在高处,眯着眼睛看下头的众生,或许只有天真的稚子眼中才不去追逐那些功名利禄,才能注意到身下朝夕相伴的人,又或者是有空去关照一匹马儿。
皇上莫名的有些触动,隐隐的还有些羡慕,他挥了挥手,指着甯楚格对左右道,“去,把那个老四家的小姑娘带过来”。
四爷提着羚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闺女毫不客气的坐在万岁爷的下首,甚至还举起杯子与那至尊之人遥遥相碰。
一时间,四爷的魂几乎都飞了,心中百转千回,但还是抵不过舔犊之情,即便有‘贵不可言’之命格,他也不愿让甯楚格留在这贫瘠的草原。
他撩起袍角,快步走到御前,刚行完礼便听见不远处爆出一阵阵喝彩声。
“太子果真勇武无双,竟射中一头恶狼”。
“太子颇有先祖之风,实乃我大清之福也”。
“太子文武双全,幸也幸也”。
四爷咽下喉间的话,此刻皇上应该是没空听他说话了。
果然,片刻后,众多王孙贵族簇拥着太子来在御前,太子也一改往日文弱苍白的形象,一身戎装,气宇轩昂。
四爷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这样的太子多久没见过了?
十年,二十年,还是更早的时候?
还记得当初在上书房的时候,太子的骑射功夫在众兄弟中就是数一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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